*东来可不是那般,随随便便看了别人如何如何拍朐脯,就相信了别人的言语的人。乘风剑门如此简单的便归服了他,他心中想要没有一点怀疑都是不能的。
至于青松道人向他请求的,想要留下一些门人弟子看守道场,便更是让裴东来心中生疑。乘风剑门道场虽然是乘风剑门历代积累下来的基业,一时之间想要完全抛却的话,那是大大的不能。
不过乘风剑门道场在裴东来一击之下,已经被裴东来毁坏了个七七八八。别的暂且不说,单是乘风山上的那一道山体裂缝,便已经让乘风山不再适合充当一处宗派的道场了。
更何况,若是真的想要让门下弟子看守道场,好歹也要先将门派中的杂乱之处收拾干净的吧。裴东来山脉地气一击之下,可是毁坏了不少的建筑。就凭着留在乘风剑门中的几个弟子,难道就能够将乘风剑门中收拾停当?
青松道人若是真的想要让人看守道场,至少也要让门人弟子将道场中的楼阁亭台收拾一番,不让乘风剑门中呈现一片废墟的情景。但是青松道人只是连连催促手下弟子,让他们收拾行囊准备出发,并没有一点打扫乘风剑门的打算。
若是真的以为乘风剑门的道场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必要,那么又何必留下门人弟子,看守乘风剑门?若是觉得乘风剑门的道场还有用处,而且又是真心真意的投靠裴东来,有为什么不在投靠裴东来之前,将乘风剑门好好的打扫干净?
更重要的一点便是,乘风剑门门中离开道场跟随裴东来前往军中的,便只有三百来人。正是这三百来人收拾行装,却硬是磨蹭了整整一天,等到了傍晚时分才收拾停当。若是整个的搬迁到场,耗费这么多时间也还说得过去但是乘风剑派中的一应之物,并没有被带走多少。乘风剑门的弟子,不过是在收拾自己的行装而已。
这件事情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在裴东来眼中,便就处处都是破绽。他冷眼看着乘风剑门一干人等上蹿下跳,心中不断的思量打算。
裴东来虽然心思通透,但是他也不会自负到认为自己单单靠着推测便能够将一切事情看的一点不差。因此在半夜行路之时,裴东来便故意声称军中有事情等待自己处理先行一步,让乘风剑门中人自行活动。
他就是要玩上一把,给乘风剑门一个机会同时也用来确定自己心中所想不虚。
果不其然,等到乘风剑门中人进入吴城之后,乘风剑门的队伍便少了八人。如果猜想的不错,这些人便应该已经返回乘风剑门中,同原本留在乘风剑门中的门人弟子合作一道做上一些青松道人交代的事情。
不管乘风剑门要做的是什么事情,裴东来心中都可以肯定,青松道人必然不怀好意。
遍观燕州之中,能够同乘风剑门一起做事的,除却了燕州中的武修宗派,便只有妖族,以及地底魔族了。
燕州中的妖族就算不曾听过裴东来的姓名但是之前郑凤图的现身,已经足够让妖族中最胆大包天的妖族,也不敢同大楚朝的军队为难。更何况现在郑凤图连同妖帝如渊都没有个音信,妖族群龙无首之下自然难以有所行动。
乘风剑门若是联手其他的宗派,想要同裴东来做上一场的话这也是有可能的。不过燕州中的宗派大多都听说过裴东来的姓名,同时因为裴东来现在的身份,敢于同裴东来叫板的宗派,应该并不多。
即便真是如此,裴东来也一点都不介意,血洗一两个门派,用来竖立一下声威。
乘风剑门若是同地底魔族还有些兜搭,那更是正中了裴东来的下怀。他正苦恼寻找不到关于地底魔族的消息,若是能够找到一点关于地底魔族的信息,裴动来倒是要好好的感谢一下青松道人。
例如将他乘风剑门上上下下,全部度化了,助他们早日升仙得道。
征战杀伐,向来便没有对错与否,也没有正邪之分,有的,便只是战场上的铁与血。
既然踏入了战场,那么所有的后果,在进入战场之前心中便要有数。是胜是败,便全怨不得他人。是生是死,便也不能有半点怨言。
血洗一个宗门门派,看起来或许是有些手段残忍,但是裴东来心中记着一句话。
慈不掌兵!
心怀fu人之仁,便没有掌兵杀伐的必要!
血洗一个宗派需要很多人流血,但是有了这么多鲜血用来铺路,便会让更多的人免于流血。
不仅是楚朝士兵的,同时也有宗派武修的。
杀一人,救百人。
裴东来自问这兴许算不上仁慈,但是这已经是他所能够做到的,最大限度的仁慈了。
日下中天,渐渐西斜。
裴东来坐在吴城城主府的后hua园中,在一颗百年古树下饮茶赏hua。
此刻已经是渐入深秋,天气转凉,百hua都有了凋零之意。往往一阵风吹过,便落下一地的碎玉乱琼,别有一番美意。
一切事物都已经安排妥当,只等着入夜时分观望行动了。宗派征讨大军中左右无事,裴东来倒是能够得到一点空闲,在城主府后hua园内消磨一些光yin。
此刻虽然能够让裴东来放松片刻,但是裴东来即便是饮茶赏hua之时,也依旧将本身的内的丹田鼎炉催化开来,用丹田鼎炉不断的祭炼本身罡气真力,使之凝结成液态。裴东来此时此刻的神hun修为已经十分的强大,可以分化出来一个念头,执掌〖体〗内的一切真气运作活动。虽然同裴东来全神贯注认真修炼,要来的慢上一些,但也算是一个锻炼神hun的好办法。
更重要的是,裴东来在等。等某些在他的推断中相当重要的一个反应。
“裴大人。”
青松道人身形从hua园门口闪出,对着裴东来拱手道:“青松,参见裴大人。”
“原来是青松掌门到了,橡进。此时景se上佳,青松掌门不妨同来赏hua饮酒。”
裴东来见着青松道人出现心中一声冷笑,面上并未带上哪怕一点点的bo动。
终于还是忍耐不住了么。
裴东来想到之前的布置,心中一阵阵的冷笑。
等到了。
“是。”
青松道人规规矩矩的走进后hua园,坐在大树下的另一张椅子上,望了望hua园中的景se,口中道:“裴大人好雅兴。赏hua饮酒,真是人间美事。”
“东来天生的浪dangxing子,懒散贪杯,改是改不过来了。”
裴东来笑笑,自嘲一般的说道。
若是吕滔现在在此,必然又要说裴东来装模作样,逗弄傻子玩了。
浪dangxing子,懒散贪杯?裴东来可是一点点都没有的。裴东来先前或许还会喝上一两杯小酒,但是自从进入镇北军之后,裴东来便已经滴酒不沾了。
现如今放置在裴东来身边的酒壶酒杯,说白了,便不过是摆设而已。
“饮酒对hua本就是风流儒雅之事,裴大人难得有儒将风范,何必自谦。”青松道人闻言,登时便就吹捧了裴东来一番。
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说些景致,谈些风流,讲些道藏,将无边无际的闲话说的真个是滴溜溜的乱转。
“咳……青松有一件事情,不知当说不当说。”
两人闲扯了一阵,青松道人终究比不过裴东来的养气功夫,干咳了一声,说道。
他来此,可不是为了同裴东来闲扯一些无聊的事体的。青松道人本待裴东来先问出一句:“今日前来,只怕并非闲谈。”来,却不想裴东来极能沉得住气,即便是闲扯聊天,也能够饶有兴趣,没有一点的不耐烦。
难道这个裴东来,便当真是一个好清谈,懒散贪杯却又手段高强的世家子弟?青松道人即便听别人详细的说过裴东来的事迹,此刻却不太相信之前的言语了。
听得青松言语,裴东来心头一阵阵冷笑,暗暗道:“装啊,你跟我继续装啊,怎么的,终究是沉不住气了么?”
心中这么想,裴东来面上却是一片的热情,向着青松道人笑道:“但凡有什么事情,只管说便是了,哪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说辞。”
“裴大人收容乘风剑门,更愿意让乘风剑门随军行动,赐予乘风剑门建立功勋的机会,青松心中对娄大人,便是极为感谢的。”
青松心中琢磨着言语,口中缓缓的说道:“只不过有一件事情,青松还请裴大人能够裁断一番。”
“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尽管说来。”裴东来一脸热忱,满是一副掏心窝子的表情。
若是将他心中真正的言语说出来,只怕便是要惊死面前的青松道人了。
“承meng军中官长安排,将乘风剑门安排在了驿馆中,一番好意,青松心领了。只不过驿馆中尽是楼阁庭院,乘风剑门中的弟子虽然明白军中官长的照应,也清楚高chuang软卧的舒适,但却不太习惯。”
“乘风剑门出身山野,平日里所居的,便是在山壁上开出洞室居住。今遭居住楼阁庭院,便有些不太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