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太傅。”
少年天子重新睁开双眼,双目中有一种莫名的炽热光芒:“朕,要成为真真正正的大楚朝九五之尊,谁敢拦在朕前的,都只能被朕清扫干净!”
“愿为圣天子效死力!”
————————————————————————————————————————————————————
原本固守在南疆之中的大军,已经开始在辽国中攻城略地了。
按照南疆大军军中的说法,这件事情的确是事出有因,并不是燕云侯临时起意,想要在战局中插上一手,更没有忤逆当今少年天子命令的意思。
按照南疆大军军中说法,这件事情是这样的:镇守南疆的燕云侯所率部队,正在平定南疆之中的部落动乱,平乱中发现九巫部落有作乱之心,燕云侯便率军前往平定九巫部落。可是就在刚将楚朝境内的九巫部落平定之后,燕云侯所率大军突然遭到了辽国那一方九巫部落的袭击。
燕云侯有心镇守南疆,可是面对这敌袭也不能不出手,他便率军攻入辽国那一侧的九巫部落中,力求将这动乱平息了。
但就在这九巫部落中,大楚朝军队发现了一封九巫部落同辽国中一城城主的信函来往,仔细清查,便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辽国之中,有一位城主在背后支持九巫部落。九巫部落这次跨越边境袭击大楚朝军队,背后也有这位城主的影子。
这种事情已经不算是平乱,而是两国之间的交战了。不过现在正好是两国交战的时候,也不用废话,直接攻打便就是了。
因为这么个原因,原本镇守南疆之中的燕云侯部队便杀进了辽国之中,攻下了那座城池。只可惜在激战中,那城主不慎被大楚朝士兵砍成了肉泥,即便是想要从这城主口中问出来什么消息也是不能。但是在城主府搜索之时,楚朝士兵便在城主府中发现了数封来往书信,这些书信,则是这城主同别的城主之间来往联系的九天文学在背后合力支持这件事情,其中牵扯的辽国城主,怕不是有十数个之多。
没的说,一路攻打过去吧。
辽国地处草原,同大楚朝又有所不同。大楚朝建造城池,都是以条石青砖之类一层层筑起来,宏伟壮阔之余又十分的坚固,寻常征战之时难以攻破。即便是有修为高深的武修随军破城,但是大楚朝军中一样有武修将领,能够牵制住对方武修。
而辽国资源不如大楚朝,所筑城池多是以山石为表,内以硬土填充夯实,虽然比不得大楚朝城池之雄伟,但也算得上坚固。而且辽国向来都没有据城而战的传统,更擅长以骑兵奔袭作战。眼下也是因为寒冬来临,正是天寒地冻的时节,马匹耐不得寒冬,更不能同夏秋一般有遍地的草料食用,因此辽国只能放弃骑兵奔袭的手段,同大楚朝军队据城而战。
最让辽国头痛的不是别的,是楚朝武修。
辽国之中也有武修存在,军中也有不少武修猛汉充当将领。只不过辽国之中虽有武修,却没有几个真正强横的武修,对上一般精锐士卒可以以一敌数百,但是对上楚朝武修,便再也没有这么轻松了。
南疆大军之中有燕云侯坐镇,同辽国作战便就简单的多了。每次临阵之前,只要燕云侯略施手段,便至少能将那城墙轰塌数十丈,之后便由得楚朝士兵开始攻城拼杀。即便辽**队之中有武修存在,且不说能不能拼过燕云侯,光是在燕云侯那遍及数十里的永夜蔽日阴神面前便吃不消。永夜蔽日阴神所作用之处,一切境界不如燕云侯的武修便等同于常人无异,任你有诸般手段,各种法宝,却都一个都用不出来。
因为有燕云侯坐镇,辽**队之中不知有多少武修,都是在乱军之中饮恨在寻常楚朝士兵手下的。
正因为有燕云侯坐镇军中,因此同辽国之间的征战便不知道轻松了多少。士兵只要等着燕云侯一击攻破城墙,便开始奋力厮杀即可。
说来也奇怪,南疆大军每攻占下一个城池之后,那城主要么是在乱军之中被杀,要么就是在城破之时突染恶疾,就此猝死,或者是害怕楚朝大军天威,或悬梁,或投井,或自刎,都自己了断了性命,让楚朝大军想要得到个活口都不能。不过幸好在城主府搜查时,也能找到一些来往信件,密信之类的,也能够让大军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说到了这一节,便不得不感叹辽国中真是人人向学,思慕圣人之道。那些辽国城主的信笺全部都是用汉文写成的,或是行草章草,或是楷书隶书,种种文字不一而足,反倒是极少使用辽国文字写成书信。而且用词之简洁通俗更是让人赞叹,即便是军中士卒见到了,也能够明白其中所写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这一路攻打一路追查,南疆大军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情报。有足够的辽国城主、官员、宗族之间的来往信件可以证明,九巫部落攻击南疆大军绝对不是临时起意之事,而是之前便已经谋划好了的。辽国中指掌权柄者想要做的,就是挫败南疆大军,然后自南疆攻入大楚朝中,行围魏救赵之事。
辽国在同大楚朝开战之后,在太师上官虹已经率军将要逼近国度之时,竟然还有心做下这分兵两路的谋算,这份勇气还真是让人赞叹。
“上官太师遇刺未死?嗯,运道不错。”
燕云侯坐在大帐中,将手中的情报扫了一眼之后,便将之放到了一旁去。
“今日攻下金马城,城中可有什么事情么?”燕云侯食指轻轻的敲着桌子,环视帐中众人。
“属下有军情禀报。”
一个青年将领轻咳了两声,站起身来。他从怀中掏出了数封信件,呈给了燕云侯,面色淡然的说道:“这是今日从金马城中得到的数封来往信件,综述这信件上所说的,先前袭击南疆大军之事,很可能同辽国可汗的顺位继承人有莫大的联系。”
说完之后,他便坐了下来,右手手指不经意的捻动了一下,抹去手指上沾染的墨汁。
或许是天气潮湿的缘故吧,当他得到这些信件的时候,有一两封信件上面的墨迹还颇有些湿润,沾染上了他的手指。
燕云侯掸了掸手中信件,摩挲着中原出产的上等信纸,面色坦然:“既然如此,这件事情便就等同于辽国的意思了?”
“不错。”那青年将领面色一样坦然。
“现在距辽国国都,还有多远的距离?”燕云侯看也不看那些信件,将之随手放在一旁,问道。
“不足五百里。”帐内有清楚地理图形的将领答道。
“既然如此,那也不妨先等等。等到上官太师进攻辽国国都之后再同上官太师一同进攻。这段时间便先驻扎在城中休养生息,防备辽国散兵游勇前来骚扰。”
燕云侯心中的谋划都是现成的,此刻说出来一点犹豫都没有。
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上官虹今次出征,失去的东西根本便无法计算,单单是失去了太师实权这一项,便已经是最为沉重的代价了。在他付出了这么多之后,燕云侯十分想看看,他图谋的到底是什么。
若是上官虹真的要做那谋逆之事,他就要以南疆镇守的虎狼之师顶住上官虹所率领的军队,然后同上官虹硬碰硬的拼斗一场,力求将他斩杀在辽国境内。
如果上官虹耐得住性子,并不在辽国中做些什么章程,燕云侯也将率兵同他同回京都,决不能让他在半路上再出什么幺蛾子。
只要这些事能够做得到,燕云侯也懒得管上官虹怎么对付辽国,他乐意将辽国一国满门斩杀了也好,乐意将辽国皇族尽数擒拿了也罢,都同他没有半点干系。他要做的只是牢牢的看住上官虹,一旦上官虹做出他预想之中的事情之后,他便开始动作。
说实在的,燕云侯也并没有十成十的胜算。他同上官虹打了多年的交道,明争暗斗从来就不曾少过。上官虹可是从来都不会做亏本的事情,也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这件事情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上官虹会做得出来的。燕云侯做出了种种推想,却还是无法确定上官虹的真实意图。
既然如此,那也就只能静观其变,等到上官虹展露出他的真实意图之后在做应对。
他现在同上官虹相距超不过一千里,数日之后攻打辽国国都之时,那是二人便相距不过五百里而已。在这么一个距离上,即便上官虹展现出了他的真实意图,燕云侯也能第一时间赶到,将其的种种谋划扼杀在襁褓之中。
之前用出种种明眼人一看便能看明白的手段,不过是为了有一个说得过去的进入辽国的理由而已。
现如今大势已定,只待发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