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稍作犹豫,点了点头。
心事已了,刘辨对边上一太监喝道:“传唐姬!”虽然他是废帝,已无实权,可毕竟有着皇室血脉之尊,使唤太监的权利还是有的。
不多时,一美貌少女款款而至,正是刘辨唯一的妾妃:唐姬。可怜他为帝仅有五个月,皇后都不曾立过。
“爱卿,本王饮酒,你可起舞助兴!”
唐姬轻转娇躯,行云流水间莲步轻踱,绝美的歌曲从她口中唱出,音清脆婉转,如同天簌。
一曲歌舞罢,竟是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刘辨仰头饮尽杯中水酒,在咣当声中金杯随手摔落,凄然一笑:“爱卿,你自保重,从此长辞!”
随着刘辨的倒下,何皇后也被李儒缢死,唐姬则被人送遣至弘农郡边一偏远小县,另外缢死了一个贴身宫女以充数。他所不知的是,刘辨生前因体质柔弱病多而养于史道人家中,并随着史道人专心修道。史道人是炼丹大家,为了调节他身体的各方潜力而炼制了各种灵丹妙药供其服用,只等十六岁一过,便能完全激发那药效。唯一可惜的是,十六岁之前不能近于女色。所以那唐姬怀有身孕一说,完全是刘辨不忍见唐姬无辜送死而瞎说的。
第三章 凿墓而出
汪南猛然睁开双眼,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而鼻中传来的是沉闷的空气。
记忆涌如潮水,那天晚上的景象纷纷闪现在他脑中,顿时大脑深处一股炙热、深入骨髓的疼痛不可抑止的传开,仿佛瞬间便要爆炸一般!汪南一声大叫,再度昏迷过去。
而在他大脑中不知名的所在,两团幻影正相互缠绕、撕咬吞噬着。其中一团明显比对方大上不止数倍,只是光芒黯淡、如受过重创;而另一团虽是弱小,却胜在厚实,一时双方竟是相持不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幻影似是不能长久存在,已经由最初的浓厚渐渐变得黯淡,而大的那团幻影却是稳如泰山、丝毫没有溃散的感觉。终于,在再一次的交锋中一把将其包裹住,缓缓吞噬下去。
一幕幕景象从汪南的脑海中闪过,如梦似幻,却又似历历在目,隐隐约约间记忆深处便莫名其妙的多了些东西。
再度睁开双眼,依旧是漆黑如故,只是那撕心裂肺的头疼没有再出现。“我不是在那荒山乱坟中被冥蝶给咬了么?”
一念至此,汪南不由身体一动。舌尖顿时传来一阵凉彻心扉的感觉,一个圆润的东西正被他含在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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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伸手去将其取出,却是四肢无力,动弹不得,看来体力还没恢复。
他只好静静的躺着,思索着大脑中莫名多出的残缺记忆。
只是一瞬间,他便明白了大概:难道自己竟然穿越了?竟是附身在某个富贵公子的身上!只是这个公子的处境看来不是很好嘛,不光是姥姥不疼奶奶不爱,就连他亲爹也不是很喜欢,最后竟然落得个被人用毒酒毒死的下场,可真够悲剧的。只是那记忆中隐隐约约有些紧要的东西,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想不起来。
等等,毒死?
汪南一个激灵,思想瞬间回到现实:这么说,我现在是在坟墓里面了?也等于说,我被活埋了?
果然,在他休息的片刻中,已经觉得呼吸渐渐开始急促,氧气不足的征兆开始出现。只是他现在全身无力,连手指都无法动弹。而且,就算能喊出来,怕是也没人听得到。
但愿出现两个盗墓贼吧!汪南暗暗苦笑,自己也知道这不可能。可怜他才在鬼门关上走了一来回,这又得回去了。
忽然间,一股热力从他体内涌出,扩散到四肢百骸中!一瞬间他的全身竟是有着使不完的力量!
舌头一用力,将那颗鸡蛋大小的圆珠顶出口外,猛然吐气开声,一声大喝!
热血瞬间涌上脑际,双手握拳,奋然击出!
“砰”的一声大响,被钉死的棺木盖被生生击飞!
氧气瞬间回到了他口中。
大口喘息着,汪南只觉全身的力气又被抽空,仿佛刚才的一击已用尽全部力量一般。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不知自己怎会莫名其妙的就有了拳击棺木的冲动。好在这家伙也算是个贵族公子,多少还有个墓室,不然自己可就白费力气了。
漆黑之中,只余下喘气声不绝。
忽然,一点萤光从他身后的棺木中亮起!
汪南顿时察觉到什么,扭头一看,只把他吓个半死!
借着那丝萤光,他见到一个七彩斑斓的事物,竟是那蛊毒之始――冥蝶!
微弱的光芒正从冥蝶的尾部发出,照亮一团。
七彩的冥蝶双翅一展,察觉到活人的气息,只听得“嗡”的一声,它已经来到了汪南面前!正如当初!
情急之下,汪南一拳挥出!
拳风过处,冥蝶迅如闪电,已与他擦肩而过,停在了他脖子后面,张口咬下!
一丝血珠沁出。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也没有那全身酥软的麻痹感觉,瞬间,他记忆深处又莫名了多出一些东西,似是尘封的东西被解开。
他恍恍惚惚的忽然明白了苏醒后身体里那股热流的由来,那是由鸩酒中蕴含的剧毒所演化而成,只是,他又什么时候能够吸收鸩毒了?
冥蝶再次展翅飘舞,重新飞入棺中。在汪南的脑海中,一道欣喜的意识若有若无的传来。而传来的方向,竟是那只冥蝶!
佤人以蝶练蛊,将胎死的婴儿封入密罐,辅以主人精血喂养,蛹化之后自是与主人心心相通。而汪南身上既有蛊毒,又有鸩毒,这墓中更是阴气旺盛,无意中居然达到以身练蛊的境界,把那只冥蝶给炼化成了宠物。当然,这些他尚未明白。
绿光乍起,充盈了整个棺中。
汪南扭头看去,一颗鸡蛋大小的绿珠正散发着盈盈光芒,静静躺在丝绸锦被上。看样子是被冥蝶尾部的那点萤光给刺激,从而发光。
汪南大喜:这墓室中黑漆漆一片,能不能出去还尚且未知。但是此刻有了照明工具,生存机会自然要大上不少。不由伸手向绿珠抓去。
在他的手指上,一颗古朴无华、似铁非铁的戒指正套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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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光婉转,映着汪南的手指也变成了惨绿色,在黑色中莫名有几丝恐怖。那只冥蝶停落在他肩头,本能的,汪南明白,这凶悍之物已经对自己没了恶意。
借着微弱暗淡的绿光看向身上,自己的衣服显然已经由牛仔休闲变成了丝质长袍,不对啊!
绿珠中印出一个惊愕、苍白,眉清目秀的面孔,汪南还是汪南。只是这里的汪南已经年轻了十岁,金冠束发,玉带缠腰,从二十五岁的现代小伙子变成了十五岁的古代少年。
汪南苦笑一声:这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现在容不得他多想,这墓中的氧气也不知能供他使用多久,还是早点保命的好。
正要离去时眼光一瞥,借着绿光发现那棺中锦被上正摆着一把古拙长剑,近一米左右,剑鞘上镶着几颗玉石,看起来名贵非凡。
汪南心中一动:古时大凡有身世地位的人死后都有陪葬物品,这长剑既然能够放在他身边,想来也不是普通之物。而且这一去生死未卜,带把武器防身也不错。意随念动,伸手一抓,将宝剑握住。
只觉入手一沉,这宝剑竟是有近三公斤重。要知道汪南以前可是练过几天硬剑的,那也不过才一公斤左右。
将剑拔出几分,却没有想象中的寒气逼人,不过光凭这份量,也可以算是个好东西了。好在他体内的鸠毒正散发着一阵阵热浪,充盈他全身,一时倒感觉力量无穷无尽。
把长剑插在腰间,汪南的胆气不由壮了几分,伸手前探,将那颗宝珠高举,开始向前走去。在他肩头,七彩冥蝶正微颤颤的站立着。
墓室之后,还是墓室。好在并不像小说中所说一般是机关遍地、处处陷阱。这让他多少心安了一些,不然哪怕是一只毒箭也可以要了他小命。
接连过了两个侧墓,里面摆放着各种汪南生平未见的物品,却又隐隐知道这些东西的名字。看来,这就是他从那贵族公子记忆中得来的东西了。
由青铜制成、呈重叠山形,上面雕刻着鸟兽虫鱼的博山炉以及各种圆、方、八角的青铜壶。在另一座间墓中竟然有着数件青铜乐器!这些东西只怕随便拿出一件来,在后世都要卖个天价吧。
汪南心中感叹着,推开了第三间侧室的石门。
淡淡绿光下,竟是层层叠叠的一片黑影!如同一个个侍立于暗影中的鬼魂,守候着他们的主人!
汪南莫名的心中一颤,不自觉的想起一个传说:古时候的殉葬品除了各种器皿外,如果主人的地位高贵,甚至可以用活人来殉葬!
这些这些!汪南的牙关有些打颤,如果真是陪葬之人,这一眼望去估计不下去三十个,他再不相信鬼神也会感到害怕和恐惧!
绿珠凄惨的光芒实在太过弱小,无法给他带来走过去的勇气。毕竟这些人应该是因他而死,不,因他的身体而死,难保不会化身恶灵,向他索命!
漆黑中,一片黑影与汪南对峙着,沉默无声中恐惧从心底滋生。
也许是经过了那夜死亡临身的感受,汪南虽是害怕至极,却还没有变得六神无主,要是在以前,他只怕早就切斯底里的抓狂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逼疯!汪南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就在此时,他肩头的冥蝶似是察觉到主人的惊恐,忽然闪动双翅,露出尾部如尖针般细小的毒刺,向汪南的脖子上轻轻一蜇。
瞬间,汪南只觉得胸口莫名的一热,一股狂暴而肆虐的气息顿时在他全身游走,驱散了一切恐惧!
大吼一声,反手拔出腰悬的长剑,向着前面冲了过去!
“噗嗤!”
一个拦路的黑影被他一剑刺透!
两面相交,汪南看清了他的长相。
在盔甲下藏匿着的,是泛着青光、光滑如镜的面孔。居然,居然是个陶制士兵――兵俑!
汪南长吁一口气,心中暗暗好笑,这倒是自己把自己吓坏了。
低头看去,他手中那把貌不惊人的长剑果然不负他期望,竟然一剑就刺透了兵马俑上穿着的甲胄,端的是锋利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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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出长剑,隐约间似是听到一声嗡鸣,如剑啸之音!
这下恐惧全无,汪南提剑而行,转眼便绕过了这许多兵俑,向着外面走去。
而在他的身后,那兵俑轰然倒地。兵俑被宝剑刺透的胸口,竟是缓缓流出紫色的血液!而汪南肩头的冥蝶已然展翅轻舞,落在血中。
汪南全然不知身后发生的一切。
第四章 财不可露白
望着挂在半空即将隐去的弯月,汪南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此时距离他苏醒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那墓|岤的石门紧紧密封,要不是他手中有削铁如泥的宝剑,能不能破门而出还尚且未知呢。
深深吸了口气,便毫不迟疑的离开了这座空旷清冷的墓园。可惜的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那墓碑上雕刻的名字,白白错过了解他身份的机会。
随着朝阳的升起,冷清的洛阳街头开始变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汪南腰悬长剑,一身华丽长袍,正行走在这充满新奇、古韵的世界里。或许要归功于这具身体的段时间沉眠,虽然折腾了一夜,可他的精力依旧旺盛,毫无疲惫的感觉。
街道两旁是一间间双层或三层的木制阁楼,各种店铺打开了大门,开始忙碌起来。
叫卖声、吆喝声在汪南耳边回荡,让他渐渐融入其中。因为融合了部分记忆的原因,他对于这些语言、文字都是十分的熟悉,仿佛天生就会一般。
几个这条街道的地痞已经盯了他很久。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地痞们自然也是早早就开始对这些小摊收起每日一交的保护费来。而汪南的表现则从头到尾的出卖了他是个雏鸟,而且偏偏还是衣着华贵,一看就是有钱人,摆明了让人暗算嘛。
“老四,要不要动他?”一个猥琐的瘦小汉子悄声问起身边的大汉。
虬髯大汉皱了皱眉头:“这小子虽然看起来是块肥肉,可实在太肥,我们只怕只怕是不敢吃啊。”
瘦小汉子明白大汉的焦虑,毕竟如果放在以前,这种看起来有着显赫无比身份的人就算是借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是万万不敢招惹的。毕竟京城之中,天子脚下,达官显贵多不胜数。万一惹到什么惹不起的人物,只怕是他们的老大都罩不住,这点自知之明他们还是有的。可这次不一样,这小贵族子弟一个仆人护卫都没带,所以才动了心思。只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发笔小财应该还是可以的。
就在两人犹豫间,老四忽然目光一转,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不好,那家伙不是城北的王五么?”
瘦小的汉子顺着他目光一望,果然,又有两个汉子摇摇晃晃的跟在汪南身后,不时交头接耳几句,看来也是在蓄谋下手。
而此时的汪南却是浑然不知自己因为打扮的原因已经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依旧在探索这些对他来说新奇无比的事物。
各种小吃散发着腾腾热气,阵阵香味飘入汪南的鼻中,引得他肚子咕咕直叫。也不知这身体沉睡了多久,虽然现在体力仍然充沛,可那饥饿感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不过悲剧的是,他身上值钱物品虽多,却没有哪怕一个铜板。“唉,钱不是万能的,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汪南边走边是感叹,打算瞄瞄附近有没有当铺之类的东西。根据他对古代的记忆,当铺貌似是所有走投无路的英雄最佳的选择。当然,他也默认了自己是属于“英雄”这类的人物。
他还在感叹的时候,一个似是喝醉的汉子忽然摇摇晃晃的从他身边走过,两人擦肩之时那汉子有些站立不稳,猛然撞到了他的肩头!
汪南一个跄踉,几乎摔倒。不由大怒,扭头看去,却见那个汉子已经摇晃着走到身后去了。
他正不以为意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喝:“抓住他!”声音虽轻,却是清晰的传入汪南耳中。
在他身后,两个身影猛然转身,追向那个醉汉。而醉汉也忽然变得清醒过来,加快脚步,几下便窜入了人群中。
汪南顿时觉得有些异样。
上下一看,宝剑还在。伸手在胸口一拍,顿时大惊。那颗被他随意放置在衣服中的绿珠已经不见了踪迹!
那绿珠能够借着吸收冥蝶一点点的光亮就可以照亮近一米范围,而且是死后含在口中,看来具有保存尸体不腐的功效,价值肯定不菲。他可是还指望把这玩意当掉后发笔横财呢,要知道他现在是身无分文。
毫不迟疑,汪南紧跟着那两人追了过去。
几条小巷中几番追逐,几人终于在一条死巷里面停住脚步。前面的三人早就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而汪南虽然也大口喘气,额上却不见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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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汪南自己也十分诧异。从记忆中得知,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从小就在修道,基本没有什么运动,身体素质那是惨不忍睹。而就算是他原来的身体,那也是标准的宅男,不可能跑这么久。
或许,身体发生了某些异变吧。
见到汪南也跟来,三人吃了一惊,很是意外,不由相互望了一眼。
“城北王五,你是不是捞错界了?这可是我们城东的地盘。”虬髯大汉老四不理会汪南,对着那个醉汉道。
王五嘿嘿笑了一声:“今早大爷有事,刚好路过你们城东,就见到了这若大的一块肥肉,若是不取,岂不是对不起老天?”
老四哼了一声:“你就不顾道上的规矩了?还有,那东西你吃下去不怕撑死?”他也知道,规矩虽然是限定着,可这种到手的东西想让他吐出来是万万不能的,而且那东西一看就是宝物,绝非一般人能拥有的,身后这少年的身份只怕是大有来头。
王五皱了皱眉,他现在也明白老四所说,可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东西都拿了,难不成还给人家?而且这件东西自己只要私吞掉,就完全可以逍遥快活一辈子了。想到这里,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