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满志的模样。
石青大惊:“这是为何?”
“有褚国丈扶持,新义军保留不难,已用不着庚氏出头露面,号召诸方豪杰。”庚方之说得酸溜溜的。
石青有些明白。庚方之还有自知之明,知道争不过褚氏,便想趁早抽身退出。自己指望鹤蚌相争,谁知双方不是一个等量级的,有一方不敢相争。
但如果就此放过庚氏,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许诺的八千石粮还未运到呢?
石青蹙起眉头,沉吟不语。
庚方之不知道石青的心思,也不在乎石青的心思;北上受挫,他受挫于褚衰,与石青无关。在他眼中,石青仍是一个等着他救赎的下等人。和石青打过招呼,他扭头就去招拢部属,准备南返。
石青还没反应过来。韩彭、孙霸急了。他们把庚方之这伙人看做是自家圈里的羊,好言好语哄了许久,怎能白白放走。唿哨一声,给手下使个戒备的眼色,俩人凑到石青面前,急问:“怎么办?”
“怎么办?”石青瞪了两人一眼。“不得轻举妄动!”
如今的新义军不再是流寇山贼,而是有泰山之地容身,下辖无数难民的一个地方势力。它正在进行蜕变,必须从没有规矩的胡来蜕变成有严谨法度的组织。
“庚公子。”石青踱过去,悠悠道:“既来之则安之。此地距离泰山不过两三日路程。公子难得北上一次,既然来了,何不盘桓数日,让石青尽尽地主之谊。”
庚方之坚决地摇摇头。“吾心情欠佳,无心欣赏泰山风光。以后再说吧。”
石青不明白,对于高门子弟来说,面子受挫比被杀还难受。石青认为无所谓的事情,对庚方之却是不然,此时他自认颜面丢尽,怎会北上?
石青没有勉强,诚恳地说道:“庚氏北伐之志,北地豪杰尽皆敬服,新义军依然。二公子无心北上,石青不敢勉强,但请二公子能记住新义军,与新义军随时保持联络。若有用得着之处,通传一声。新义军必为二公子呼应。”
“啊!”庚方之讶异出声。没想到新义军攀上褚衰后,对庚氏依然如此看重。脑中一转念,他就明白过来,对方是想左右逢源,预留退路。
庚方之上上下下打量石青一阵,眼光终于认真起来。一个粗鄙武人能做到这点,实在超出他的想象。
石青淡淡一笑道:“褚国丈投桃,新义军报李。但在石青心中,更认可庚氏一门。二公子若是不嫌弃,新义军愿与庚氏结盟,以后南北呼应,共同进退。”
换作平常,石青的要求会被人笑为不知天高地厚,一支杂牌私军也敢与庚氏平起平坐地结盟?不过,对于心灰意冷的庚方之来说,多一支力量可用,也算聊胜于无。虽然新义军在大晋朝堂没有任何影响力,但如果利用的好,它会成为争夺话语权的重要筹码。
庚方之铁灰的脸上浮起几丝血色,眼中闪现出笑意。缓缓点头。“石帅,你不错。庚氏会把你当作朋友的。”
石青也笑了起来。新义军需要朋友,更需要有钱有人的朋友。
正在这时,远方有人高声呼喊:“二公子。毒蝎。我回来了。”
石青、庚方子循声看去,只见安离骑在一匹战马之上,正对他们挥舞着双手。
两人相视讶异。安离!他怎么回来这么快。
安离单骑赶回豫章,向庚爰之汇报北上之行结果。庚爰之一听之下,比庚方之更为心热,也比庚方之更明白新义军的重要性;当即命令安离速回北方,告诉庚方之;务必保住新义军,不能让其解散。他则赶赴建康;一方面联络亲旧,想法让庚氏复起;一方面在淮南拆借粮食,急送泰山。
听了安离的回禀,庚方之苦笑片刻,随后寻石青说道:“石帅。庚氏、新义军自此荣辱与共;庚氏私下会给新义军以资助,也会呼吁朝廷大力扶持新义军。他日庚氏若有需要新义军之时,请石帅记住刚才之言。”
石青大喜,连声道:“一定。一定。石青信诺之名,泰山郡无人不知。庚公子放心就是。”
庚方之又道:“石帅。让安离带一百庚氏部属留在泰山郡。保持庚氏和新义军之间通联。如此可好?”
“好!好!”石青不住赞叹。“二公子大才,想得细致周到。”
安离苦着脸,咕哝了一声:“公子,我快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