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他的衣服把他翻转过来。再看他的伤口,发现他的整个胸腔几乎都被腐蚀透了,残体上没有完全死去的神经一抽一抽的。在这一刻,我的心痛成了两截。
“一路走好,战友!”我从地上捡起一个钢盔,用它盖住战士痛苦扭曲的脸庞,然后又对身边的战士说:“兄弟,麻烦你帮我找些浓缩燃料来。”“好的,你在这等一下,我去去就回。”战士说完,转身向装甲车跑去。
不一会,战士拿着一小罐浓缩燃料跑了回来。战士把燃料往我面前一递说:“老兵,你要的浓缩燃料……”“谢谢你,兄弟!”我接过战士手上的燃料,然后往战死的那名战士身上倒了一下。在太阳的直射下,战士的身体扑得一下子烧了起来。我把燃料递还给战士并对他说:“请转告你的指挥官,用这种方式来处理那些胀爆身体的战俘和被腐蚀体液毒死的战士。”战士点点头,接过燃料转身向通讯车跑去。
我低沉着头,转身无力地走到树荫下。我感觉我的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重过,重得我想抬也抬不起来;我感觉的双腿也从来没有这么沉过,沉得我迈每一步都这么的艰难。我感觉真得好累……累得我不想说话、不想睁眼,甚至都不想呼吸。
耿强走过来,愣愣地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旁。久久的,我们谁也不说话。耿强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我却闭着眼眼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在这沉默中,我所经历的一切都在我的脑子里过了一遍——有血也有肉、有情更有爱、是恨更是仇、是甜更是苦,比清晰更混沌、比渴望更绝望、坚强中夹着痛苦、无奈中进行抉择……
漫山遍野的,那些燃烧起来的尸体发着滋滋的声响并散发着刺鼻的味道。不得不承认,战争从本质上也许就没有输赢,而这场战争则更是没有输和赢。其实战争最终只能得到的结果也就两种人而以,一种是死人,另一种是活人,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滴滴滴……
阿k突然响了起来,慢慢睁开双眼,按了一下信息接收键,是杰森给我发来了信息——泥鳅,听说你要回国了,听我的,先不要回去,现在回去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千万不要做蠢事。我在美国等回来,有大事商量……”我不明白杰森所说的不明智是什么意思,我更不知道他所说的大事是什么大事,但是我知道杰森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话我应该理智面对。现在想想自己冒失地选择回国,还真是太冲动了一些。
看看独自抽烟的耿强,我淡淡地问他:“如果我现在跟着你回国,组织会怎么处理我?”“不知道……”耿强摇摇头说:“我想各种可能都有。”我想了想说:“那如果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跟你回国你会怎么样对待我。”耿强转头看着我,眼神中尽是淡然,他说:“我想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我们在战场上的相遇也会就此尘封,也许将永远不为其他人所知。”
我淡淡地说:“这样也好,那就让你和我都成为彼此的一个梦吧。耿强战友,我们再见吧。”说完,我站起身背上行囊,向远方走去。耿强没有说话,他叼烟屁股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
“战友……”在我走出很远的时候,耿强突然大声叫住了我。我回过头看着他,他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并大声对我说:“战友,多保重啊……”我笑笑,冲着他敬了一军礼,然后转身迎着夕阳大踏步地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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