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近三分之一,大有取代祆教之势,引起祆教祭司阶层的恐慌和仇视,加上基督教在罗马帝国已取得了正统地位,在波斯帝国的基督徒就难逃“内奸”的嫌疑。于是,在祆教祭司的怂恿下,沙普尔二世从公元339年开始对国内的基督徒大加迫害,大批基督教徒被杀,无数基督教堂和圣物被毁,幸存的基督徒还必须交纳超高的人头税,中东的基督教虽然并未因此消亡,但从此一蹶不振。
对于这个问题,华夏的曾华曾经于长安国学的学者教授们讨论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沙普尔二世的这些举动对华夏来说是利大于弊。自从亚历山大大帝征服中东之后,中东进入了数百年的“希腊化时代”,大大拉近了中东和欧洲在文化上的距离,而随着基督教的广泛传播,如果其在两地都能得到统治地位,那么在基督教普世精神的感召下,欧洲和中东在文化上融合成为一个整体也许将不是一个梦想。到那个时候,势力强大的基督教世界将可以直接威胁到华夏帝国的西疆。
但沙普尔二世对基督教的迫害却打破了这个梦,他的屠杀和迫害在欧洲和中东之间划出了一道信仰的鸿沟,这道鸿沟将越来越大,终于变得不可逾越。欧洲和中东之间信仰和意识形态的千年对抗,其实就是从这个时候已经揭开了序幕。而且对于波斯帝国来说,沙普尔二世使他们的民族英雄,因为他在某种程度恢复了波斯自己的民族性。
讨论出这个结论的国学教授们都有了新的想法,既然罗马帝国和基督教没有能够征服波斯和祆教,那么就让华夏帝国和圣教来征服它吧,让它成为基督教世界和圣教世界之间冲突的最前沿,这样对华夏帝国来说就有了一个巨大的缓冲地区。欧洲这个基督教世界必须直接面对圣教化的中东和波斯的长年冲击,而华夏帝国却可以在后面大力发展,并为这个冲突提供“动力和资源”。曾华非常支持这个观点,因为他知道在异世历史上波斯和祆教最后是被谁征服的,既然如此,就不如趁着伊斯兰教还没有出现,赶紧占坑。
沙普尔二世是无法知道华夏的国策战略,他知道波斯面临着越来越凶猛的圣教传教风潮。先是河中、吐火罗和辛头河贵霜地区,都开始圣教化,而紧挨着他们的呼罗珊地区则受到来自西边和北边的圣教冲击。通过吸收希腊、天竺、波斯文明以及借鉴基督教、祆教、摩尼教的优点,圣教又完成了一次改进,它的思想体系更加完整和哲学化,加上它严密的组织,先进的传教手段,配合华夏人的强势,圣教变得更加犀利了。
在呼罗珊已经大量出现圣教团体,他们修建圣教教堂,按照圣教习俗和规则生活,更重要的是,他们开始与那里的祆教徒发生冲突,时不时出现流血事件。有华夏人支持,呼罗珊的圣教徒比祆教徒更有攻击性,他们成群结队地攻击对总是指责自己的祆教徒,而昭州的华夏人却在那里大声疾呼“支持教中兄弟!”,大肆提供精良的华夏兵器和金钱支持。
消息传到泰西封,沙普尔二世非常头痛。做为一名虔诚的祆教徒,沙普尔二世当然是站在祆教徒这边,但是他还是波斯帝国的皇帝,他还必须考虑更多的东西。
打开地图不难发现,华夏帝国昭州的河西郡就横在伊朗高原的北边,他们将原来的西徐亚人赶走后便成了那里的主人。居住在那里的多是原本居住漠州和西州的鲜卑人、柔然人和悦般人,其中驻扎在那里的“鲜卑军”最为出名。波斯帝国曾经“雇佣”过他们去攻打反复无常的亚美尼亚王国,这些举着阴阳鱼旗的骑兵所表现出的战斗力让所有的波斯人都感到震撼。
如果一旦对呼罗珊的圣教徒采取某种行动,很难保证河西郡这些非常虔诚的圣教徒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他们只要换上自制铠甲,伪装成马贼,翻过高山便可以直接杀入波斯帝国的腹地-伊朗高原。更危险的是现在华夏人可以通过里海、伏尔加河、顿河、黑海与罗马帝国直接建立联系,一旦他们达成了针对波斯帝国的“某种协议”,波斯帝国就遭到来自东西两个方向的进攻,而且这个进攻是目前世界最强悍的两个国家发动的,它带给波斯的灾难将无法预计。
在种种顾虑之下,沙普尔二世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要求呼罗珊当地官员对圣教徒和他们的团体保持“克制”。这个命令在泰西封引起了巨大的震动,许多贵族和祆教祭祀对这个软弱的命令非常不满,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强大”的波斯帝国要如此向华夏人卑躬屈膝?卑斯支就是其中反对最强烈的一员。
做为一个虔诚的祆教徒,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教中同胞被异教徒“欺凌”,做为一位波斯帝国的将军,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国家如此软弱,做为一个儿子,他不愿意看到自己最崇拜的父亲变成懦弱的人,在内心深处,他更对给自己带来巨大耻辱的华夏人充满了仇恨。卑斯支在大殿里据理力争,但是最终还是被沙普尔二世给赶了出来。
听完卑斯支讲明原因,奥多里亚沉默一会说道:“我的皇子殿下,你要体谅你的父皇。”
“奥多里亚,这是为什么?”卑斯支皱着眉头问道。
“皇帝陛下不仅是一位祆教徒,他更是波斯帝国的皇帝。”奥多里亚低声地答道。
“正因为父皇是波斯帝国的皇帝,他更应该维护波斯帝国的荣誉。”卑斯支依然愤愤难平地说道。只有在奥多里亚跟前他才能无所忌讳地说话,包括对自己父亲的不满。
“我的皇子殿下,也许只有等你成为波斯帝国的皇帝才能体会陛下现在的苦衷。”奥多里亚接着答道。
卑斯支再也没有做声,站在那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