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齿,愤怒无比,左臂缠绕的绷带,血迹再次殷殷而出,用力一拍身前的桌子,桌子不堪重荷,嘭的一声,碎裂成数段。
“大人!典韦统领他们已经被调离了城中,现在只靠我们这八百多个伤兵,怎么能是城中府郡兵勇的对手。”乔装的人堪忧道。
“没关系!我近卫营的三百弟兄都混在了这些伤兵之中,只要我们能够救出大人就可以了,我们的任务是救出大人,并且坚守县衙一个时辰。”
石峰一甩披风,大步走出屋子,心中却是暗暗的嘀咕道:“那位神秘的先生果真是料事如神啊!若不是他的提醒,大人此时可真是凶多吉少啊!”
县衙之中,重重包围之中,燕戎手持一柄大刀,在人群之中,骁勇厮杀,依靠着一个角落,身前上百具尸体横倒在地。他竟然以一己之力,硬是挡住了三百刀斧手的围攻。刀斧手人数虽多,而且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但是燕戎所占据的面积就是那么大,最多他们也就能够五六个人同时靠近燕戎,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们竟然无法奈何燕戎分毫。
燕戎此时也是苦不堪言,凭借一己之力,即使他再过骁勇,也不是五百精锐刀斧手的对手。现在他已经感觉到了体力的流逝,力气每消耗一丝,他的实力都会下降一点。他从来没有这般的战斗过,独自一人面对数百的士兵,面对不计其数的围攻,无论是精神力还是体力都是一种严重的考验。
如果有同伴的策应,燕戎相信,在千军万马之中,自己冲杀几个时辰也不是不可能。但此时,他孤身作战,所有的攻击点都在他一人身上,压力是数倍的增加。原本他还打算先击杀了陆植,但现在才醒悟过来,自己太过自负了,不但没有伤到陆植分毫,反而险些身陷绝境,身中数处刀伤,若不是自己实力浑厚,关键时刻避开了要害,恐怕早已经身死当场了。
时间在流逝,鲜血在流失,白色的裤子被染成了红色,脚掌踩踏着粘稠的血液。
此时的燕戎,极其的狼狈,这是迄今为止,他最悲惨的一幕。蓬头散发,面孔狰狞,胸前、手臂、小腿、后背,十几处刀伤。哪怕是面对不计其数的乌桓勇士,哪怕是面对不计其数的黄巾军,他也从来没有受过伤。这一次,他没有金龙铠甲护身,没有黑蟒长枪杀敌,没有踏雪宝马相助,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这般的不堪一击。
虎落平阳,纵然他修炼天赋绝顶,实力浑厚,但在不计其数的千军万马之中,也是那么的渺小至极,现在他才真正的理会这个道理。
体力将要消耗殆尽,气力即将枯竭,心中一种绝望的情绪在滋生,不甘与悔恨交织,自己当初为何要自傲,为何要任由陆植收押,为何要那么重视大汉的皇权,任凭他人的掌控,把自己真正的陷入了绝境。此刻,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他的脑海中徘徊,有前世的,有今生的。前世,他的亲人,他妻子,他的孩子,他的兄弟,他的战友。今生,他的家人,他的师父,慕容雪,还有典韦、狄膺他们。
“不!”
厮杀中的燕戎,仰天一声怒吼,郁结于胸的瘴气一扫而空。他的情绪在变化,喜、怒、哀、乐,冰冷、厉色,狰狞,他的心中在咆哮。
“我命由我不由天!谁也无法掌控我的命运,天若辱我,我欲伐天,神若欺我,我欲戮神。天子昏庸,天下大乱,贼寇四起,我理应代替天子,替天行道,杀尽天下贪官污吏,还天地一片清明,建立一片新的天地,创造一个全新的大时代。”
“可为什么我要这么做?我只是个一味追寻修炼的武者,我只是想成为一个绝世的强者,那天子昏庸,天下大乱,百姓疾苦,又与我有何干系?”
“五百年后,天地浩劫,这片天地将不复存在,任何存在于这片天地的强者都将陨落。五百年,我们只有五百年的时间。如果你想成为一个绝世强者,就要冲破这片天地的束缚,迎接浩劫,应劫伐天。”
燕戎的脑海之中,一道慈祥而又庄严的声音,仿若洪钟,久久的回荡着。
“是师父吗?”
“九霄之上,徒儿的一举一动,为师都在关注。现在你已经身临其境过了,一个人的实力再过强大,也无法面对不计其数的千军万马,你需要同伴,需要一同战斗的伙伴,需要一群忠心于你的亿万大军,辅佐你一同的战斗。”
“师父教诲,徒儿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