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起来,心道:“居然忘了裳儿的生辰了,哎……”
如此这般,雨轩拉着朱青色的大门,凝视了一眼庭院,是最后一眼吗?雨轩不愿多想,重重的关上大门,吱呀的声音不断,然后轰的一声,一切戛然而止。
雨轩跟在中年人的身后,回头望了一眼整个剑庄,不舍之意尽显,却终究是收回目光,向前行去,心里已经暗暗做了个决定。
又经过几日的奔波,雨轩跟着中年人在沙漠中逗留,寻找,失望,继续,再失望,如此反复,中年人便放弃了,咒骂了几遍那相师后,领着雨轩朝雍州方向行去。是以才出现了先前的那一幕。
又过了一日,在驿站稍作休息之后,两人终于来到了一座小镇上,地界碑上,庆安镇三个字早已被杂草遮掩住了。
雍州本就地处偏僻,虽说地大物博,兴盛繁荣,却是只限于与兖州,扬州接壤一带。而这庆安镇则更要偏远一些,靠着五毒山,连着沙漠,坐落在雍州西北一隅之地。很是平穷,没落。但正所谓是天高皇帝远,也是避过了不少压迫。乡民世代以耕地为生,偶尔猎杀些野兽,以之皮毛换取些生活用具,民风淳朴,倒也乐得逍遥自在。
而雨轩所踏之地乃是这庆安镇靠西的一座小村庄,放眼望去,寥寥几座茅草屋零落相连,外围则是大片的农田交错不一,如今已是满眼青黄色,就快到收获的季节了呀。
天色渐晚,中年人没有言语,径直朝村庄走去,雨轩默默的跟在身后。一高一矮,一黑一白,一前一后,倒也有趣意。一路上雨轩早就习惯了这位胖叔叔的寡言少语,心惊胆颤之余,更是不敢问其姓名,只得静静的跟着。
“小子,今晚我们就在这村庄里暂借一宿,你可不要乱跑。”中年人在村庄门口突然转身对雨轩说道,有些复杂的眼神不知隐含着何意,眉宇间更是皱起一丝无奈。
雨轩重重的点了点头,此时的他哪有不从之理。天黑夜冷,如此偏僻之地,说不定有些什么野兽出没,亦或是鬼怪作祟。那些市井读本上可是应有尽有,无所不奇,雨轩踟躇了片刻,冷不丁哆嗦了一下,便大步跟上中年人的步伐,往村里行去。
一间破旧的茅草屋中,昏黄的烛光泛着丝丝淡然,安宁,摇曳不定。一张破旧但干净的木桌旁,正有两人不时的交谈着,叹息声不时响起,气氛倒是有些凄清,惨然。
“恩人有所不知,自从那日众多鬼兵出现之后,五岭村已是十室九空,只剩下些我们这些已经走不动的老人了,偶有孝顺之人,不愿离家远走,也是胆颤心惊,生活不宁啊。”一位灰发老翁声声叹息,夜色难掩其苍老的面容,在烛火的晃动中,更是显得悲凉。
“村长不必担心,只要我烈某仍在这世上一天,定不会让那伤天害理之事再次发生。”中年人义正严词,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老翁感激的谢了谢,又和中年人絮叨了几句,言辞颇多感慨。然后起身告辞而去。临走之际,中年人复问道:“村长,不知上次留下的药是否有效?”
村长驻足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方才哀道:“不瞒恩人,那些中了冥气的人无一生还,自你走后一月有余,他们就都作古而去。”
一阵默然,空气仿佛都凝结不动,一丝恨意穿透其中。须臾,村长又告了声辞,关门而出。留下中年人一人独坐桌旁,恨色渐渐消失。无奈的叹息声突起,自语道:“难道真是大师兄所为?但又为何选中那里?是为了避过我吗?”
中年人偏头望了望正熟睡的雨轩,初见的一幕幕自脑海中浮现,那小子面对着他时竟是那样镇定,丝毫没有哀痛之色,让他也不为之侧目,甚至有些动容。人一旦受痛越深,彻骨透心,则内心中的隐忍便会愈加深烈,要么随时爆发,如山崩地裂,要么孤独终老,饮恨黄泉。还有……
出神之际,雨轩竟是痴痴呓语,不停的叫着父亲,二叔,三叔,然后又翻转过身,沉沉睡去。思绪被被打断的中年人无奈的笑了笑,复又低吟道:“但愿他不会走上那条不归途。”
烛火熄灭,房中昏暗一片,只有道道清辉透窗而入,带着片片凄冷。中年人和衣而躺,望了一眼身旁的雨轩,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闭眼就此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