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让人浑身难受。好在这会已经是农历十月,温夏天,这样强过沼泽地当真要生瘟疫。
沼泽里的行军令人烦躁,但吕策却没什么情绪只带着两百中军到处侦测地形。他正站在一片凸起的干燥草地上观察沼泽西侧,却听到身后有一片淌水的“扑拉”声,转头看了看,见两个中军火枪手跑了过来。
两个中军精锐手里柱着一根拐杖,卷着裤脚从草地里跑了过来声说道,
“大帅,那边有条水沟,挺深的,走不得!”
吕策点了点头,在地图上标了一道,又问道,“水沟左右好走么?”
那中军士兵在腿上用力地拍了几下,打掉一只蚂蟥,答道“左右七、八米都不好走,泥软。看上去挺浅的,一脚踩下去水就漫过腰了,走不动。”
旁边一个参谋扬了扬眉道,“这地方走也走不动适合火枪兵挥火力。”
吕策点了点,又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笑道,“广西这地形还真是复杂。”
作为一个子民一万万政权,大明朝习惯于人多打人少,哪次对阵异族不是以人海战术淹过去的?王坤是大明的太监三千兵力攻击一万六千彝兵的作战计划,让王坤觉得匪夷所思。眼下西南平叛就靠吕策的部队了能有失。
王为先锋营的作战计划起愁来,看了看前面忙着观测地形的吕策了口气。
不过他也是着急,一点办法没有。王坤在先锋营的地位不高大事小事从来不喊他。如何行军如何作战这种军事安排虽然不瞒他,也从来不会主动和他说。王坤这会虽然也在中军里,却根本不明白吕策这次作战的细节安排。
看了看武锦衣卫百户林强,王坤讪讪地说道,
“这吕总兵,怎么这么喜欢侦查地形,在这荒野耽搁时间…咱家在宣府视阅时候,那些将官打仗倒不是这样的,别处的将军如何?也这般沿路研究山川水泽么?”
每个将军都这样研究地形的话,大明朝就改叫《中国国家地理》编辑部了。先锋营拿了银子还是不肯打大明旗号,让林强对先锋营的立场越担心起来。他只举得吕策样子不像是诚心受抚,怕他到时候又复反。
听到王公公的话,林强按着刀鞘叹道,
“我看他兵强马壮,就算打不过那元谋土司吾必奎,想必也能退下来,倒是无大碍。估计这是在留意后路吧。
”看了看王坤,林强又说,“王公公,这几日看下来,这南海贼吕策兵马实在是强盛,如今他迟迟不打出我大明旗号,二心昭然若揭,某看他迟早要反!王公公,此事如何是好?”
王坤见他又说起这事,皱眉将他打量了一番,不快说道,“此事咱家自有打算!林将军不必再说,先平沙定洲,再议广西镇之事!”
林强脸上阴晴不定,看了看王坤,吞了口口水说不出话来。
…
不管大明的官吏有什么想法,也没有能力影响这支南海人的部队。先锋营逐渐靠近灵山县城,中午十一点,部队在城南七里的一座小山上布了阵。吕策让将士们在阵地上吃干粮填肚子,自己带着两个旗总爬上山顶,举着望远镜朝城中望去。
邓阿奇站在吕策身后,举着自己的望远镜看了看,突然大声说道,“大帅,城里又有战象!这些蛮子还真会养象!霍,好几头呢!这可怎么办?”
吕策问道,“害怕了?”
赵班指着县城东面三、四里外一片高地说道,“师父,那边架上火炮的话打得到县城。要么从南面绕过去,坡上架上拒马,战象也冲不上来。只要第一波顶住了,后面就能打赢。”
邓阿奇悻悻地看了赵班一眼,大声骂道,“什么狗屁主意?那坡那么缓,你两千六百条枪六十门炮架着轰,战象是冲不上来,不过后面一万多蛮兵都冲上来了!两千多人顶一万六蛮兵,就算能打赢,怕我们也打没了。”
邓阿奇悻悻地骂道,“我还没娶上韩烟儿呢,我可不想死。”
赵班皱眉喝道,“韩烟儿看得上你?就你这无赖模样!”
邓阿奇翻了翻白眼,笑道,“莫非“不动如山十将军”也看上韩烟儿了?我听说韩烟儿可是喜欢大帅!”
见两个王八蛋绕到自己头上来了,吕策瘪了瘪嘴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邓阿奇,还记得年初的几次诈敌演习么?把他们给我骗到向泽野去。”
邓阿奇愣了愣,看了看远处站满了彝兵的城墙,舔了舔嘴唇。赵班见他紧张样子,得意地大声说道,“师父我来,这个无赖哪里做得到,我来!”
邓阿奇嘿了声,笑道,“得了吧,枉费我帮你出了那么多主意,骗个海商的女儿都骗不到,还骗这一万多彝人?”
赵班脸上一红,忿忿地啐道,“大战当前,你这厮还来插科打,拖下去斩了!”被邓阿奇损得实在是有些没气势,赵班补了一句,又说道,“你哪里懂,那是我不想骗!”
邓阿奇眨了眨眼睛,哈哈笑道,“对敌人哪能不骗的,哥今天演示给你看,什么叫诈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