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人
。
雄字旗撤退了,城墙上的士兵跳下土墙,翻身上马就往西南逃去。
邓阿奇带着一百个亲卫殿在最后,扛着盾牌迎着围上来的几千人,扔了几轮手榴弹死死顶了一分钟,乘彝兵躲避手榴弹的间隙也骑马逃了。
南门附近的战斗突然开始,又突然结束,前后不过十几分钟,却已经造成了百余人伤亡。
那倒在血泊里再没有呼吸的,一大半是被手榴弹炸伤的彝人,南海人只有三、四十个。
“大首领!南海人掉了城南的军衣库,救不出来了!”
天色渐渐亮了,南城墙上线的“云南王沙定洲”大旗,“黔国公吾必奎”大旗全部被砍倒,光秃秃的土墙仿佛是南海人的狞笑。大火映得必奎一脸的血红,满布血丝的眼睛看着夺路逃窜的南海人,他愤怒地大声吼叫道,
“追!两千人守!其他人全部跟我追上去,把这帮南海兔崽子杀光!”
吾必奎气得七窍生烟,南海人好的胆子,二千多人也敢来摸一万六千彝兵驻守的灵山县。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支部队在附近,本以为这些南海人不可能敢攻击兵力雄厚的灵山县,他正犹豫要不要出去迎敌,却被南海人先敲了一棒。
绝对的兵力优势下,必奎怎么也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五比一的兵力比,如果只是缩在城里挨打,吾必奎干脆卷铺盖回家算了。如果不把上门挑衅的南海人打败,这士气要一泄到底,以后的仗没法打了。一万多人稍微集结,就循着邓阿奇的步子追了出去。
“好个广西总兵,敢这么打!找死!”
……
驮马战马,所有的马匹都交给了偷的雄字旗使用,甚至赵班都没有了坐骑。赵班焦躁地来回走动,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师父,我们不去向泽野埋伏吗,这隔着六、七里呢,炮也打不到。”
吕策只带了两旗人来取山县,邓阿奇的雄字旗负责诈敌,剩下的只有虎字旗和中军的一千多战兵。部队少,吕策直接指挥到了各司,一切命令临时下达,赵班倒变成了副手。看了看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旗总,吕策瘪嘴说道,
“沉住气,吾必奎不是第一天带兵打仗,他追得再急也会派骑兵侦探前面的道路,检查有没有埋伏。我们要是死等在沼泽里,他肯定能侦查出来,不会进套。”
赵班愣了愣,眨了眨眼睛不再说话。清晨的露水很重,转眼间众将士的头盔上就泛出了一层雾气。吕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把双手合在嘴巴前吹暖手心,静静地看着浔郁平原的地平线。直到天边露出了一丝鱼肚白,前面才有两骑斥候跑了过来。
骑进中军,那斥候气喘吁吁地看了看身后,说道,
“大帅,我看到城里一万两千人追出来了。追得挺紧的,邓阿奇玩命跑,十门炮有两门拖绳断了都不敢重新去绑,被吾必奎缴了。按彝人的速度,我估计距离向泽野只剩十里。”
吕策闻言眼睛一凛,身上已经满是决然战意。他站了起来,看了看目光聚过来的一千多士兵,大声说道,“全军出发!目标向泽野。”
“放弃辎重战车,所有部队按计划,朝向泽野前进!”
他们每天都玩命训练,拿着大把战赏,他们每个人在帐上都有几十两、甚至上百两的战赏,一旦退伍就可以拿到。先锋营士兵们从骨子里渴望战争,回应吕策命令的,是一片士气高昂的欢呼声。
战兵们扛起了火枪,挎着钢刀跟吕策往向泽野跑去。辅兵们扔下了辎重和战车,二十人一组拉着五十门火炮跟在后面南海国的四磅炮加上炮车不过两百公斤,二十人拉起来也走得很快,并不会影响部队的行进速度。
走了四里,地面已经有些泥泞了,算是进入了沼泽的外围,前面又来了两骑斥候。
沼泽里哪里好走,哪里不好走早已被先锋营摸清楚了,两匹斥候快马走在较好走的地方,速度比步行还是快了不少。进了中军,斥候跳下马大声说道,
“大帅,吾必奎越追越快,只在东北六里外。雄字旗在东北五里外,奋力往南面逃亡。”
吕策眼睛一亮,把自己绘的地图打开看了看,脸上浮出了一阵淡淡的笑意。
这会已经是清晨了,一轮红日跳出了群山,渐渐从平原尽头爬起来,照得原野上金光灿烂。漆黑的绸缎大旗也被这黎明的光芒镶出了一道金边,在北风中摇曳出无数的光芒。吕策拔出了南海人的长剑,朝那冉冉升起的朝阳直直指去,
“此战有胜无败!全军突进截击吾必奎部!拿下浔郁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