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红衣。原因就在于后勤实在跟不上,只能以乌恩齐和三玉兹军队为主。
西域(此时的西域已指过去广义上的西域,原本属于西域的葱岭以东,阿勒泰山以南地区已被称呼为天山南北)还可以指望铁道,天竺也有南洋这条繁盛的海运线支撑,可东洲就完全不一样了。
距离是东洲与本土难以逾越的障碍,向东洲送三个师的兵员没问题,靠东洲自己也能勉强支撑这三个师的粮草,可弹药、军械,各类辎重。这些后勤供给显然就跟不上了。
范浦归不甘心地道:“走北线快船只需要一个月!如果在这条线上建起煤站,蒸汽船会更快……”
“扩充东洲驻军势在必行,可没必要越过两道大山和浩瀚大平原,跑到法兰西人的篱笆外打仗……”
一个声音响起,不仅范浦归赶紧躬身作揖,丁竞也起身长拜:“陈学士!”
来人是翰林院掌院学士陈润。身为王道派开山祖师,他现在已不掌实政,就在翰林院里搞外交国策研究。
“去小会堂,跟汪知政他们一起商量东洲战事。”
陈润招呼两人,一同出了办公室,然后就被喧嚣声浪给淹没了。此时正是全城欢庆中极殿大议圆满落幕的时候,欢庆的气息也将位于未央宫西面六里处的通事院裹住。
“闹什么呢!?中极殿的事跟通事院有关吗?等到这场大战结束,咱们捞到了该得的利益后,再来欢呼不迟!”
陈润呵斥着正在闹腾的通事院大小官员,众人顿时凛然,陈润虽不属通事院体系,可绝大多数官员都是他的徒子徒孙,他有这个资格教训人。
待陈润等人离开,官员们心气也渐渐凝重起来,没错,通事院现在还是皇帝在管,一场寰宇大战还在打,中极殿大议暂时跟他们无关。
通事院的小会堂里已聚了不少人,包括红蓝将军,见到那蓝衣上将,范浦归一愣,北洋舰队都督罗五桂!
“好小子,闹出偌大阵仗,还得咱们来擦屁股……”
罗五桂嘿嘿笑着,一巴掌拍上范浦归的肩膀。
接着罗五桂感慨道:“不过你啊,还真是有你爷爷之风,可惜你爷爷看不到这番盛景了。”
范四海在十年前亡故,范六溪虽有一堆儿子,也就混血的范浦归最有出息。
红衣将军插嘴道:“终于有机会去东洲看看了,不过只看不打仗,还不知能不能闲得住。”
范四海招呼道:“这是庄在意庄上将,他会接任东洲都护。”
范浦归顿时肃然起敬,庄在意!?在六年前的大玉兹之战里,以三个师完败六万俄罗斯哈萨克联军,收割两万人头,与三年前率领两万骑兵大败波斯五万王廷禁军的徐师道并称新一代西域双雄的庄在意!
虽然不是韩再兴、何孟风、方堂恒、蔡飞、郑威这一辈宿将,但这样一位骁将,国家竟然舍得派到东洲,如此重视,范浦归一颗心顿时滚烫无比。
“坐下吧,今日召集诸位,是要议定东洲大略……”
陈润以主持人身份发言,将在场数十文武的心绪凝了起来。
白发苍苍的汪由敦再道:“陛下有言,东洲,我们暂时无力吃下太大饼子,但不等于我们不张嘴。法兰西人要打,不列颠人和西班牙人要防,东洲的大平原名义上归法兰西人,实际还是空的,就算我们吃不下,也要吐口唾沫,宣示我们的所有权。黎人在这里面能起什么作用,在东洲我们又该怎样尽力把黎人融进来,这些问题都要定下百年大计。”
“这是陛下的原话,陛下也说有些乱,大家先整理一下,然后一条条议。”
议程展开,范浦归不仅心热,不久之后,全身血液也渐渐沸腾。
“北阿美利加,这是欧洲人对东洲的称呼,黎人是东洲的原主,我们英华扶起黎人,向欧人主张领土权,在法理上就占了先手。但要跟欧人论法理,就得有一个国家,因此,不谈之后通过黎人吃下东洲空白之地,就只为这法理,都必须让黎人建国。”
轮到范浦归谈东洲形势时,他慷慨陈词。
陈润问:“所以……就立一个美国,让你舅舅当皇帝,仿效当年周天子分封诸侯,把各部黎人融起来?我有些好奇,这个‘美’字是怎么来的?是从‘阿美利加’这个欧洲人名字里取的?”
范浦归也有些迷惘:“跟欧洲人的称呼无关,我是小时候听爷爷说到什么美国的。爷爷说,他来东洲时,皇帝跟他长谈,偶尔会说起什么美国,像是无心之语,也不清楚来由。我跟大家谋划黎人建国时,就顺手拿来用了。”
结果还是皇帝弄出来的……
众人对视,都一副了悟于心的神色,看来皇帝早有让黎人建国之心,甚至名字都取好了。至于再立个皇帝,皇帝他老人家立皇帝这癖好已是地球人皆知,也不多这一个。
把黎人当作代理,本就是最佳选择,再加上皇帝之意,范浦归的谋划终于获得了通事院的认可。
“兵会加一个师,但跟不列颠有约在先,朝廷的兵不能越界,东进夺土的事就得靠你们自己了。让黎人建国是一面,组织镖局或者仆从军是另一面,朝廷会敞开供应军械,通事院也会给特别补贴……”
汪由敦虽还是外圣思想,但值此寰宇大战之时,也不会迂腐到有便宜不占的地步,慷慨许诺,让范浦归更兴奋地一蹦而起。
陈润再道:“东洲要做的就是赶紧把家园建好,吸引更多人去东洲求富贵。有人才好办事,如果东洲现在不是二十万人,而是二百万人,不必朝廷操心,你们早就夺了无数土地。”
当范浦归离开通事院时,满脑袋就转着两个字:“招人”。
招募镖局和仆从军组成东洲志愿军,开赴东洲作战,而招募移民更是每一位回到本土的东洲人要办的例行公事。
“本土镖局太贵了,去韩国和日本招仆从军吧,我这边有长州藩的关系,怎么也能拉出千儿八百的仆兵,一月最多五两,比咱们红衣兵便宜一半……”
东洲就是罗五桂的第二故乡,对侄子当然是尽力帮忙。带着叔叔的馈赠,十天后,罗五桂上了船,船出龙门港时,东京满城鞭炮声还在他耳边响着。
“有皇帝、通事院和陆海军在,我们东洲虽远,却离国家最近。”
如陈润训斥通事院官员的话一样,本土对中极殿大议的喧嚣声潮,没怎么入范浦归的心,在他看来,宰相是谁无所谓,反正谁都不敢轻视东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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