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王摇摇头:“凡如此大间谍极少着痕迹,难以抓住把柄,他又在朝堂位高权重,哪里能轻易撼动他?”
李宝撇撇嘴道:“位高权重,还能超过了皇帝?扳不倒他,自是因为当今皇帝罩着他。他分明就是金国卧底。没有证据?他能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了岳飞元帅,别人就不能以莫须有的罪名定他是卧底,也让他尝尝莫须有被定罪的滋味?”
郓王大为尴尬。他是当今大宋皇帝赵构亲哥,虽然知道赵构于岳飞冤案之中其实大有责任,却不好多说,只是低头不语。
九儿怒道:“这次自会宁回来,我就去杀了秦桧老贼。”
李宝立时道:“前些日子我施全老兄弟在临安众安桥刺杀秦桧,在老贼背上砍了一刀,可惜没有砍死,自己反而遭擒被杀。那次刺杀不成,却引得他大是戒惧,知道岳飞元帅手下恨之入骨,无不杀他为快,便密令都统制田师中,以宴请各路大将为名,用毒酒将岳家军为首的牛皋将军害死;另外多聘武林高手,严加护卫,如今杀他更加难了。
“恁哥仨将要身负重任,年龄也已然不小,该当老成持重了。凡事没有大人安排,谁都不能轻举妄动。还有,我们一路所谈涉及军国大事,更悠关卧底人士的性命,切不可对外人泄露半点风声。”怀英、九儿、弃疾听得明白,齐声称是。
说话间路人渐多,一行人转换了话题,不知不觉到了商丘城下。此时夕阳西下,晚霞正红,落日余晖映照着商丘古城的阔门高墙,更显其壮丽辉煌。
一行人自南门径直而进,向北奔着城里而来。城中间却有一个硕大的破败院落,断壁残垣之中,赫然而立一座大门,上写“南京国子监”五个大字,却是晏殊亲书。门旁收拾整洁,院内松柏森森,别有一番庄重与威严,也更显破败与荒凉。
郓王停下来,指点着对怀英、弃疾说道:“这就是曾经为大宋四大书院之首的应天书院。白鹿洞、石鼓、岳麓书院都建在山水幽静之处,她却偏偏建在这里。其前身为睢阳书院,为五代后晋时本地人杨悫所创,大中祥符二年改升其为府学,称为‘应天府书院’,大中祥符七年,后来应天府升为南京,又称为‘南京书院’,期间随着晏殊、范仲淹等人的加入,人才辈出。庆历三年,又极尽殊荣,改升为‘南京国子监’,终成当朝最高学府,于诸多书院中独一无二,原是天下学子顶礼膜拜的地方。可惜崇圣殿、大成殿、前讲堂、御书楼、状元桥、教官宅、明伦堂、廊坊都毁坏在金侵宋的战火里,现存的仅剩大门与这些屋茬子。以后再有修复,恐也难有当时的馥郁书香。”众人听了都是嗟叹不已。
书院大门院里东侧高大的松树下面,密密麻麻,团团围着一簇人,外面的跷着脚往里看,人人极为专注,寂然无声。郓王、李宝引领着拐进门来,一行人带着马匹行李,虽是轻装简从,却也颇有声势,众人满腹疑惑:“我们长途劳顿,还有闲暇功夫看人下棋?”
郓王、李宝笑笑,先行下马走了过去,几个孩子好奇,紧紧跟着。
怀英、九儿、弃疾走近了转着圈自人缝里才看出端详,原来两个七八十多岁的老婆婆在那里下象棋。九儿不禁奇怪:“天这么晚了,下棋人也是好眼神!”
弃疾轻声回道:“都是高手,盲棋也是一样下。”心里却想:“象棋好玩,大人们竟然也是如此痴迷。”
执红棋的老婆婆脸颊消瘦,面色白皙,略带潮红,时不时轻咳几声,似有肺疾,但行棋间目光炯炯,开合如炬,极有精神。几个人围过来,她似乎早有所知,先对着郓王轻轻点点头,轻声说声“来啦”。
此时李宝却学着那婆婆轻轻咳了一声,那婆婆抬头白了他一眼:“熊孩子一边玩会去!”此时怀英、九儿、弃疾正与李宝站在一块,心下奇怪,均想:“我与老婆婆一面不识,又怎么得罪了?这句话该不是说我。”
此刻郓王冲李宝说道:“姑姑让你一边玩会去!”
李宝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扭头走出人群,悻悻说道:“我只是进来招呼一声,又不稀罕看棋。”拉了怀英、九儿、弃疾就走,三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婆婆骂的熊孩子却是李宝爷爷。”
郓王见执黑对弈的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