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中瘦子拳头,瘦子拳头难免击在胖子匕首上。
怀英等三人知道李宝乃岳飞生前麾下大将,但从没有见过李宝身手,今日见他出手快速之极,而其招数之简洁,更是别具一格。
李宝一手抓着一个刚拐进前面胡同,便同时向前远远一送,那两人分别被摔到两边墙上,顿时就像扶不住的粮食口袋委顿在地。两下里姿势完全相同,只不过一左一右对称,一胖一瘦不均。
那二贼爬起便扑了过来,瘦子口里还骂:“大爷是阿鲁补将军府里护院,这里便是他家府院东墙。敢与我们作对,就别想活着离开!”
李宝听了冷哼一声,道:“你两个混账原来是阿鲁补府里的?那又如何,他还不是早被完颜亮杀死了?”
那胖子看这个外地的干巴老头不但知道阿鲁补,还知道他几年前已死,听口气连金国的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倒是有点出乎意料。但他横行惯了,更在自己地盘上有恃无恐,仍恶狠狠说道:“阿鲁补将军早年跟着金兀术收复河南,把岳飞、刘光世都打败了,是金国的大功臣,被封为世袭猛安、归德军节度使。现在的皇帝后悔当年杀了他,依然让他儿子世袭,还是做这里的老天爷,你们敢在这里找事就是找死。”
李宝听他叫嚷阿鲁补打败了岳飞、刘光世,不由大怒:“胡说八道!当年岳爷在汴梁围歼金兀术的几员大将,阿鲁补只是侥幸逃脱。后来如果不是大宋皇帝诏令退兵,早就擒杀了他。”
原来阿鲁补确是金国有名的大将,乃完颜冶诃之子,魁伟骁捷,合战常为先锋。性复多智,善以少克众。未冠从军转战,灭辽攻宋,多有战功。常镇大名、汴梁间,屡破抗金义军。挞懒主张与大宋议和,以陕西、河南归宋后,金兀术毁约,阿鲁补以先锋从之南侵,率铁骑济河据河南,屯军归德。岳飞、刘光世攻破许州、颍州后,在汴梁与金军开战。时兀术召诸将会汴,阿鲁补以敌在腑腋,独不赴,便是李宝说的侥幸逃脱。
后来阿鲁补在镇守归德及重新占领亳州、宿州时屡次冲击宋军,岳家军上下都要除之而后快。正当李宝向岳飞请令征杀他时,却收到了朝廷退兵的消息。再后来岳飞含冤而死,而阿鲁补领金军重又占了陕西、河南,只得任他嚣张,李宝等岳家军众将向来引为憾事。
金太宗完颜吴乞买死后,金兀术继位不成,便尽力扶持完颜亶做了皇帝,而阿鲁补作为金兀术的死党,却是完颜亮篡位的拦路虎。完颜亮忌其武勇,在他于汴梁、归德府广置田宅时,趁机以“取官材营私第”事由杀之。
阿鲁补既有勇谋,又有事功,在职任上官声也还不错,杀他时颇多有人惋惜。完颜亮登基后反而厚待其子,世袭猛安,在商丘过得威风显赫。
李宝心下暗笑:“这两个小子一窍不通,我跟他们生什么闲气?”话虽如此,既知这二人是阿鲁补门下,狗仗人势,作威作福,下手不由更重了。
如此这般再来三四下,二贼被摔得七荤八素,鼻青脸肿。二人却也悍勇,各自抽出了腰刀,双双奔向李宝上来拼命。
李宝向转脸三人叫道:“孩儿们,这两浑蛋又掏匕首又用腰刀,存心要杀咱爷们四个呢。怀英、弃疾一人一个,将这两个人的手脚全部折断,九儿就别动手了。”
此话一出,三人均不如意。怀英、弃疾虽然习武已久,师兄弟间不少对练,与小虎更是不停打斗,但互相间却没有伤过。今日要将这活人手脚活活折断,大是不忍。九儿却是相反,常年跟燕堂打猎,不少射杀猎物,而眼前这两人却比小兽更为可恨,早就要准备动手,一听不让他动手,难免心有不甘。怀英、弃疾见这二贼嚣张歹毒,早已看得不耐烦了,听到李宝号令,立即一边一个冲上去要制住二贼,至于折断手脚,再见机行事。
那二贼听见李宝让两个孩子过来折断自己手脚,只觉纯是虚张声势。心想这四人老的老小的小,刚才虽被摔了几下,分明是那老头手法古怪才招致失手。仗着颇有些武功,更兼腰刀在手,就要先刺死了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孩子,再索性杀了剩下的一老一小。
怀英、弃疾自小受名师指点,习武既勤,又常与小虎打斗,虽是初出茅庐,对手又是持械的凶徒,却毫无胆怯。对方腰刀虽然舞得花哨,在两人眼里不免还是软绵绵、慢腾腾,又哪里有小虎迅捷猛恶?两人径进直击,身手奇快,在刀式变换间不容发之际,已然抢了进去,骈指如刀,连点几处穴道,腰刀便扬在半空里,再也砍不下去。怀英、弃疾各自捉了二贼双手背在身后,抬脸望向李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