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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宫-第5部分(2/2)

要什么的,他会一步步的,不动声色得到自己想要的。

    我在小时候,很认真想过长大后要不要嫁给他,比较之下,我还是喜欢箫庭的,而且他那么想当英雄,我可不想做英雄的妻子。

    我要以后的丈夫最宠我最关心我,我是他心目中第一位,比什么都重要。什么天下什么权势什么百姓,我都不希望那些排在我面前。那是我十岁时候的想法。

    可那些孩子气的胡思乱想,如今想起来真的很可笑。

    看着眼前的凤乐,我皱着眉头,我已经不是一个小女孩了,而他还是个很年轻很有活力的的男人。这么单独相处,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怪异。

    我想着很多年后,他会那么不动声色侮辱那个在冷宫里的我,他与我在漫长岁月里的敌对和折磨,就很难被他脸上的温和与关心所感动。

    我转身欲走,凤乐在背后唤住我:“花间--”

    若负气离开,未免略显心虚。我转过身,淡淡说:“有事吗?”

    “听说你与五皇子被箫皇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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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出他话里惆怅急切,未免不解:“是又如何?”

    “那你,你不是喜欢箫庭吗?”

    他慢腾腾的话里带着自以为是的担心,叫我十分不快。

    “是又如何?”我走到他面前,脸与他ko得近,他喜欢扮演正义光明的角色,那我就该演着有心计的坏女人。

    我嫣然一笑:“我告诉你,就连你的主子三皇子,那也是喜欢我的。”接着转身便走。

    他用沉郁的声音念着台词:“花间,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心里暗骂:“虚伪!”

    如今的凤乐,已经得到定云侯的赏识,正是他平步青云的开始。定云侯是三皇子箫绪慈最有力的支持者,而凤乐就如许多投ko三皇子一脉的人一样,等着箫绪慈能登上大位。

    我发间微微一动,颤了颤,头上似乎一动,忍不住一摸,那发上竟然被ch了一朵开得正娇艳的花儿。

    摘下花儿,我怒气冲冲望着凤乐,同时心里也有几分古怪。凤乐并不大像会开这样玩笑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我捏着花质问。

    他无奈笑了笑,好像因为小孩子恶作剧而无奈的大人,我只觉得什么被他弄颠倒了,心中无端升起怒火。

    我将那花扔在地上,当着他面用脚狠狠踩了两下,听着凤乐感慨:“可惜了!”我又觉得自己这么做,好像有些幼稚,我如何会做出如此无聊的举动?

    可看到凤乐温沉沉很淡定的模样,我就恨不得撕碎他面上虚伪的面具,想要看到他惊慌的模样。

    我欲回房中,走到半途,眼前黑影一闪,红枭竟现身我面前。

    见着他,我内心惊疑不定,他与小娴之事被我撞破,去而复还,未必不是动着杀我灭口的念头。

    心中虽然有一丝慌乱,面上却不lou声色。我静静瞧着他,红枭却伏地上道:“主人想见二姑娘。”

    他口中的主人自然是指箫庭,他见我又做什么?我心中一酸,点了点头,悄悄随他出去。

    上马车时候,红枭低声道:“我对小娴真心实意,还请二姑娘成全。”他这个时候,倒是客气起来,没了方才嚣张气焰。

    我点点头,心中却是一惊,暗想自己竟不曾想到红枭或许是虚言欺骗,诱我出去。许是他一提箫庭,我整颗心都乱了。

    夜凉如水,夜风里滑着胭脂的香气,红袖招处,笙歌阵阵,我所到之处,竟然是花街柳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取面纱罩于脸上,到了雅室,房间推开,浓浓酒气扑面而来,我眉头皱起,好在房间里只有箫庭一人,并没有这花街流莺相伴陪酒。

    走到他身边,箫庭迷糊的看着我,颤颤站起来,将我抱住:“花间,你总算来了。”

    我冷冷的看着他,再一巴掌打过去。

    他只笑了笑,好像傲气都被我打散了,竟然一点也不计较。这种失态的模样,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记忆中的箫庭,那是极自傲的,无论脸上笑得多开心,内心之中,断不会允许别人丝毫的冒犯。那份自傲过分得有些扭曲了,软弱得好像自卑。而箫庭又从不愿意lou出脆弱敏感的模样,一边忍受压迫,一边要自己lou出开心或者淡然的样子。

    而如今他的模样,在别人眼里或许不觉,可我只知他快崩溃时候,才会lou出这种神情。

    我心里恨恨的好不平,我愤怒的时候,他却如此,好像故意lou出来,最后我不得不迁就他,让那些不满不平都压下来,最后心疼他怜悯他。

    这种气闷的感觉堵在我心口,让我发作不得,虽然可以一走了之,可还是留了下来,用手轻轻磨蹭他的脸。

    我还是喜欢他,心疼他的。那种喜欢与心疼不是一点点,就算有讨厌他恨他的地方,也根本不能和喜欢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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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箫庭并不是那种随时要人安慰的男人,而是常将伤口藏在心底下,谁也不许碰的男人。

    他ko得我很近,能闻到他身上浓浓酒气,也不知他喝了多少酒。那俊美的脸蛋,更变得红红的。他向来好仪容,样子修饰整洁,打扮得潇洒漂亮,这样颓废的模样,真是难得一见。

    我扶他在椅子上坐着,也不知如何是好。最想做的,是用女人的柔情将他抚慰。可他不止需要这些,那张颓废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矛盾。

    毕竟,我也不是十八岁的风雅花间了。男人的野心,是带到骨子里的。我也不知道今夜为何箫庭会如此颓废,难道因为我与箫秋林的定亲?可这又有几分可能?我想着他前世对我无情,对于在他心中地位,实在没有一丝把握。

    或许,我到底被他伤了心,虽然还爱着他,终究不敢有太多幻想。我对着他,就变得矛盾,浑然不似自己了。

    箫庭是个不服输的人,就算用温柔将他沉溺,他也只会痛苦纠结,那温柔于他只如鸦片,不过饮鸩止渴。

    在他lou出最脆弱的伤痛时候,他不需要别人抱着他,告诉他就算一无所有,你还有我。箫庭不是拥有一个人就会满足的人,尤其这个时候的他,需要有一个人告诉他以后可以得到更多,他才会真正有活力的动着。

    他需要的是振作。

    我用一辈子来观察他,了解他,明白他。而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充满柔情,弯下身,轻轻的吻着他的嘴唇。

    可如今,我并不知道箫庭为什么这么颓废。

    两唇相贴,箫庭小心翼翼的回应,没有了猎场的掠夺。我稍微用点力,压着他的嘴唇,鼓励着他。他在我的亲吻中,慢慢的开始回复了信心,开始想要多一点。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久,我感觉他想要深入一些,立刻移开了。

    我站着看着他,箫庭抬头望着我。他坐在椅子上,自然显得比我要矮些。这种差距,看起来他就比较弱势了。

    箫庭的样子看起来要冷静许多了,他双眼里布满了血丝,头发散乱在额上,不过虽然不修边幅,样子看上去却有种异样的俊美。喝过酒后,他的嘴唇有着深红颜色,皮肤比平时看起来要白一些。

    在我的注视下,他开始觉得不自在了,手伸在半途,又垂了下来。他想要整理下仪容,可又有些不好意思。

    我伸手为箫庭整整衣领,又从怀里取了一把梳子,拔下他头上束发的钗子,解开箫庭的发带,为他梳着头发,用梳上淡淡的檀木香气,驱散了他发间的酒气。

    绣着桃花的手帕沾水擦着他的脸蛋,让他觉得清醒些,这一番打理,箫庭模样就没那么颓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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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二十二

    二十二

    “喝口茶吧!”我这般说道。

    这说话声音虽然柔和,带点命令的味道,可如今的箫庭,又和平时不大一样,他乖乖喝茶,好像一个乖乖的小孩子,扮演着从来没有扮演的角色,可又带着从来没有过的真实。

    我感觉自己也和平时不大一样,扮演着一个温柔的体贴的角色,叫我自己也吃了一惊。

    也许,重生终究会不一样吧。我毕竟经历得太多,有和当年十八岁全然不一样的心境,而如今的箫庭,对着我还有着不成熟的青涩。

    “花间,你对我永远是最好的。”箫庭说出以前从来不会说出口的话,声音却平静多了,可还是带着浓浓疲倦。

    “丽妃对你也很好。”我看着他说。

    “别说这些可好?”他眉间飞起我熟悉的烦躁,让我心口顿时裂开一道冰冰的口子,我拼命压抑住心中那点寒冷,毕竟这对现在而言,还是尚未发生的事情。而现在是他需要振作,而不是我该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箫庭似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些,略带歉意的看着我。他还不是帝王,虽然有些脾气,可还不会肆意发泄我身上。他会变样,好像是注定一样,我不禁全身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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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妃对我而言,不过是枚棋子,和你是全不一样的。”箫庭声音放软,如此说道。他这样低声,算向我赔不是了。

    “是你构陷三皇子的棋子?”我淡淡加这一句,便看他脸上肌肉颤动,复杂望着我,眼睛里光芒好像求助一样。我知道他意思,一时不愿对我说谎,可又莫名不能全然信任。他的警惕心是很重。

    我内心之中,却微微有些欣慰。

    今天看到的箫庭,和平时都不一样,带着几分真实。

    “与丽妃有染,不尽然是因她美色,就算你忍耐不住,以你七皇子的身份、相貌,要寻一个美丽的女子,不算什么难事。为何冒那么大险,偏偏与丽妃私通。从来,你就是小心谨慎,不会为了区区美色,弄晕了脑子。”

    我淡淡叙述,在最初嫉妒愤怒过去之后,这些疑惑便涌入我脑海当中。

    箫庭,他向来不是一个为了女色,就胆大包天的人。他虽然爱冒险,但不会因一时的**,而置自己于险地。或许他极爱丽妃,所以如此大胆,可看他对丽妃态度,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明知她有孕在身,下手却毫不手软。

    如此态度,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情意。

    杀人之后,他的那份冷静,更让人惊讶,竟还有闲暇与我纠缠,更没有失手杀人的惊慌失措。

    “我,我杀死丽妃——”他微微摆头,吃惊看着我,我走过去,让他的头ko着我的胸口。他反手搂我的腰,将我紧紧抱住。

    “当日在碧云宫,宫娥内侍全被丽妃散去,她亲口说是你要求,方才如此。其实你早有预谋,遣散宫奴,并不是为了方便偷欢,而是掩饰杀人之罪。”

    何况构陷箫绪慈那封书信,试探下既然不是兰贵妃所为,能知道丽妃之死,又能早做嫁祸的人,也只有箫庭一个人而已。大姐对他怀疑,并非错误。

    他抱着我,让我坐在他腿上,闷闷说:“你如何知道。”

    “难道你会杀人灭口吗?”

    “花间,这世上只有你,我不会狠心对待,你在我心里,那是最重要的。”他说得好动听,也许是真心的,可以后的事,又怎么能说得准呢?

    有时候知道未来,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我记忆之中,箫庭从来没有对我说这些话,也没有显得对我那么依赖,我几乎以为如今的他和我认识的他是浑然不同的两个人,然后伴随我的重生,给我特别的幸福。

    然而一切亦如当年,手指上痛苦提醒着皇宫中的残酷。而在箫皇面前,箫庭沉默无语,任由我为他担罪,他竟忍心一语不发。

    无论如今还是当年,箫庭总还是那样,并没有本质变化,也不知我与他结局,可会有不同。

    而我与当年相比,亦有所改变,我还是那么爱他,可是却少了一分自信,并不知道自己坚持那么爱他,会不会得到他的回应。

    “不错,是我构陷三哥。我与丽妃没有什么,只不过利用她,花间,我爱的人只有你。”

    我不觉一惊,他还解释这些,怕我介意,而其实我内心之中,对他与丽妃有染之事,又怎么能够无动于衷?听他解释,我微微有些满足和欢喜,而只因他从来都不屑和我解释这些。

    每一次我吃他和别的女人的醋,他都十分不耐烦,也从来不会哄我。

    可不知怎么了,我内心之中,总有一分不安。他态度变得太快了,快得像做梦一样。

    我眼前浮着丽妃血淋淋的尸体,不觉打了个寒颤,耳边又似乎听见大姐的声音:“花间,你良心可安?”

    可箫庭仿佛天生就是帝王种,他无论做怎样残忍的事情,都能浑不在意,并且打心眼里没放心上。明明知道他股子里的那份天生的冷血残忍,可他就能影响我,叫我觉得那份残忍没什么,还有别样吸引力。

    大约我怔怔不语的样子好似在生气置疑,箫庭不安看了我一眼,将我抱得紧些,目光动了动,说道:“可惜无端将你卷入此事,功败垂成。”他目带疑惑,欲言有止。

    我内心翻腾,竟然觉得很难忍受箫庭在我面前有丝毫隐瞒。

    如今我们两个人ko得那么近,他又处于弱势,又有什么资格隐瞒?我不满抓着他肩膀,生气说:“说!”

    连我自己亦觉得态度超过太多,那种赌气命令的口吻,以前一旦出现,箫庭必与我冲突,两个人之间又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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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庭却没有刺我,十分顺从我的吩咐,娓娓道来:“如今朝堂局势,无非是定云侯与兰将军之争。兰将军是兰贵妃族兄,定云侯则看中三哥,两人之争亦是储位之争,谁输了那就失去权势、性命,所以非得拼命不可。”

    “这两位权臣,朝中文武百官,皇族贵胄,都不过是他们手中筹码。赌桌上玩牌,抓到一副好牌固然胜算大增,可手中王牌没有了,补上一张差点的牌面,也能凑合继续玩下去。”

    “三哥是一张好牌,可要是没了,定云侯也不会甘心认输,他若还想立足,自然得另寻一名皇子,扶持他上王位。”

    我也恍然大悟,为何箫庭刻意与箫绪慈亲近。箫绪慈虽然优秀,可身体却不好,若是年轻丧命,那么定云侯的选择便自然是与三皇子一脉亲近的七皇子。也因此箫秋林对他格外不满,甚至担忧我与箫庭的亲近,会影响到父亲的立场。

    不经意间,箫庭早为自己谋划打算。他甚至十分大胆,诬陷箫绪慈,想让他身败名裂,以求达到目的。他甚至不需要做得太多,构陷之事,他只需要做一个开头,剩余的部分,兰贵妃会替他完成。

    到此我终于明白,箫绪慈与丽妃有染,甚至有意谋反之事尽是圈套诬陷。他与丽妃的私情是箫庭栽赃,从而引出的谋反之事,想必该是兰贵妃的手段了。

    我看见箫庭与丽妃亲热缠绵,于是满心嫉妒时候,又怎么能想到这其中有这般曲折故事?

    如今计划失败,箫庭自然颓废失意,饮酒消愁了。只是若为此事,一蹶不振,也不是我所认识的箫廷,这其中定然别有缘故。

    “可惜我总是自以为是,不能构陷箫绪慈,花间,我更连累了你。”他深情款款看着我,眼睛里流lou出浓浓痛苦失落:“我背对着你,听着别人为你求情,自己却不能动。从小我就是给废物,只有花间你最重视,我又有什么好?”

    “我老告诉自己,我箫庭必定不会如此屈辱过一生,不会看人眼色,也不用处处隐忍。”他咬牙切齿,突然狠狠咬着自己的手臂。

    那权势于他有如性命,箫庭不会甘于平淡,闲置一生。

    他就像是一把灼热的火,除非燃烧,否则就会在暗沉中幽幽的压抑扭曲掉。

    而他追逐权势的过程,是无望又压抑,他冷冰冰的残酷可以让他肆意的不折手段,可没有一点希望,没有一点助力,箫庭自然也会绝望。

    我将下巴轻轻放在他的肩膀,轻轻道:“抱歉!”

    若非我的出现,我只知道他会一步一步,登上帝位。而如今,我却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