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六月二十九日,荆州襄阳城。
襄阳地处汉江南岸,三面环水,一面靠山,因其城墙坚固,城高池深,易守难受,素有“铁打的襄阳”之称。当年刘表在砚山之中设计杀死孙坚,逼退江东军后,他曾登上这座城池的高处看了很久,最后长叹道:“十年之内,襄阳城硝烟难散了。”所以他在回军江陵前在襄阳城的最高处设置了烽火台,如果有一天这座烽火台被点燃了,就是代表襄阳城已经陷落,烽火连传将直至江陵,刘表也会举倾国之兵进行最后的抗击。[bsp; 周瑜带着江东军来到襄阳城的时候,刚刚下过一场秋雨,夏末秋初的天气已经微微有了些凉意。大队的步兵踩踏着泥浆而来,在距襄阳城不远的地方扎下了营寨。周瑜还是一袭白衣,一边静静的坐在马上折着手中的马鞭,一边看着帐下的士兵们热火朝天的砍伐树木,搭建帐篷。
待建好了营寨,江东军在寨门外迅速的整队,几名骑兵举着长杆纵马驰到了距襄阳城门不过一箭的地方,长杆之上则挑着蔡瑁和张允的人头。
蒯越铁青着脸站在城墙之上,身后的兵士们都屏住了呼吸,不敢说话。几天前邓县败报传来,三万余荆州兵将被周瑜一把火烧得片甲不留,化作飞灰,一战之中荆襄精锐尽毁,连蔡瑁和张允都被江东军临阵斩杀。蒯越得报后苦思了多日,除了寄希望于周瑜罢兵休战之外,再无良计。而此时,他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城外飘扬的红色战旗击碎了。
“求见江东大都督周公瑾将军!”蒯越嘶哑着嗓子,对着城下高声叫道。
周瑜带着马从军阵中缓缓走出,向城上拱了拱手,淡淡的道:“在下周瑜,见过襄阳太守蒯异度先生。”
“阁下真的是江东的大都督周瑜周公瑾将军么?”蒯越虽然久闻周瑜的名字,却没有亲眼见过这位名震江东的美周郎。今日乍一看下,实在不敢相信统领江东三军的大都督竟然如此年轻。
周瑜淡淡的笑了笑,解下了随身佩戴的长剑,高高举起,此剑以黄金装饰,看起来十分华贵。“此乃江东大都督的佩剑,请蒯太守睁大了眼睛,仔细辨辨真伪。”
“真想不到周都督如此年轻有为。”蒯越干干的笑了几声,接着道:“襄阳不过荆州诸郡中一个偏僻的小城而已,周都督今日提大军前来,实在让在下诚惶诚恐啊。不知都督此来何意呢?”
周瑜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身后的江东军军阵中也是一片嘲笑的声音。周瑜揉了揉笑出了眼泪的眼睛,将佩剑系回腰上,戏谑的道:“不瞒蒯太守,我这次带兵前来,特地为了在襄阳城中游玩一番,顺便再住上他十几二十年。蒯太守既然如此好客,不如打开城门,也省的在下舞刀弄枪,翻墙爬窗了。”
“是在下问的蠢了。”蒯越自嘲的说道,可是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不屑,“不过倒不是在下夸口,襄阳虽然是穷乡僻壤,但是城墙却坚如磐石,城中的粮草也足以支撑三年。荆襄水军已然在都督的手中全军覆没,我襄阳人口虽少,却仍能募得数万死士。都督是天下名将,在天时地利人和已失其二的情况下,还要放手一搏么?”
周瑜手指轻叩着腰间长剑的剑鞘,含着笑道:“这样最好了,不然实在提不起我的兴趣。”
江东军中军大帐。
“诸位将军,襄阳是江陵的最后一道屏障,只要我们可以攻克襄阳,以南一马平川,荆州的大事便可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