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一手,“不过主公也不必太过担心,袁绍之罪,比起主公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话怎讲?”曹操诧异道。
“袁绍不奉天子之命而袭取冀州,欺韩馥,又卖公孙瓒,此其罪一也;李傕、郭汜叛乱之时,不闻勤王,此其罪二也;袁术僭号而不能讨,此其罪三也。”郭嘉比着手指侃侃而谈,“有此三罪,袁绍才是真正的大汉蟊贼!”
“英雄本身就该孤独,天下人怎么看我,我其实也不是很在乎。”曹操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颇有些意兴阑珊的味道,草草的落下一子,曹操又开言道:“其实相比于袁绍,我更担心的乃是刘备。此人根本不像他外表一样忠厚纯良,心机之深,恐怕连我都不能及。自从我同他在官渡暗中结盟以来,刘备还是一直依附在袁绍的身边,这一年里尽心尽力的为袁绍出谋划策,而且还是冀州长幼之争的和事老,调停人,全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这份隐忍,岂是常人所能做到的?想到这一点,都不禁让我心寒。”
“确是劲敌。”郭嘉应了一手,又笑问道:“不过主公不是有阎柔和鲜于辅在幽州为内应么?”
“奉孝莫要取笑于我。”曹操愣了一下,也哈哈的笑了起来,有力的落子道:“这等碌碌无能的蠢辈,哪里是刘备的对手。”
“若不及早医治,疥藓之疾也可能发展成心腹大患。”郭嘉在棋盘中点下棋子,“心机太深的确是刘备的可怕之处,但同时也是他最大的弱点。他从来不会把自己所作所为的真实意图告诉自己的属下,关羽张飞所要做的,只是忠勇的奉从,这本身就是天大的笑话,用兵的大忌,更何况刘备的计谋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曹操锁着的眉宇渐渐舒展了,微微点头:“有理,奉孝此言甚是有理。”
郭嘉闻言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比了个手势道:“主公看棋,该你走了。”
曹操低头看了看棋盘,郭嘉方才的一子横破了自己的中盘,再有妙手也回天乏术了。曹操将棋子投回棋盒里,捋着自己的须髯笑道:“我又输了,不过这一次倒我输的心服口服,而且心中还十分舒坦。”
郭嘉一边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回盒中,一边低声道:“主公,我们真正要忌惮的,还是南边的孙策啊。”
曹操一挑眉,道:“奉孝初来我府中之时,我们曾一起评论过天下的英雄。我记得十分清楚,当时奉孝对孙策的评价是:孙伯符此人,冲锋陷阵,克敌之勇有余,雅俗坐镇,君人之度未足。就连在寿春城下我与孙策结盟之时,奉孝对其也是颇为轻视。这不过才几年的时间,孙策怎么竟成了奉孝最为忌惮的人?”
郭嘉摇头道:“他的成长,太快了······”
“英雄相见,或早或晚,皆是恨事啊。”曹操也不禁叹道,“不过此时荆州江东初定,人心未稳,这倒是我们的一个好机会。”
“主公是准备动用埋伏在江东的势力了么?”
“没错。”曹操冷冷的看着郭嘉,“只需要小小的诡计,就足以在江东掀起一场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