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冀州城袁谭的府中。
袁谭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中堂之上,他全身裹在厚重的锦袍之中,双手握着酒杯,垂着头小口的抿着杯中的酒水,一副若有所思,犹疑不决的样子。
“长公子,不好了,出大事了!”中堂的门被猛的推开,郭图、辛评、辛毗三人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长公子,这次真的是大件事了!”
袁谭将手中的白瓷杯子放在面前的案几之上,眸子里还是一副迷离的神色,不咸不淡的道:“若不是大事,父亲也不会这么晚召集众人前去议事。三位请坐,先歇一口气,尝尝我窖中所藏的佳酿,有什么事等等再说也不妨。”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长公子还有心情坐在这里饮酒。”郭图急的直跺脚,“等等?再等等恐怕二公子和三公子的刀就架在我们的脖子上了,长公子要早做决断啊!”
袁谭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没有接郭图的话,饮了一口杯中的就,他开口问道:“三位见到我父亲了么?他的身体怎么样了,病可是大好了么?”
“我等并没有见到主公。”辛毗沉声道,“此次乃是二公子和三公子假托主公之名,招我们觐见,目的无非是想探探我等的口风,看看长公子是否有所防备。”辛毗沉吟了片刻,又道:“长公子,只怕二公子和三公子今晚就要对您动手了!”
“唉,这又是何苦呢?想想这些年来,我同显奕和显甫为了争夺嫡子之位,相互争斗不休,我们又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呢?兄弟失和只会沦为外人的笑柄。”袁谭边说边给自己又斟了一杯酒,颇有些意兴阑珊的道:“前几日在父亲面前与两人翻了脸,当时我就想着带兵离开冀州,回青州去,总好过呆在这里,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
“长公子睡不好,二公子和三公子更睡不好!”辛评哼了一声,“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
郭图连连点头道:“仲治所言甚是有理。此时此刻,长公子万万不可离开冀州,您是主公的嫡亲长子,理所当然的继承人,怎么能说走就走,将这二州之地拱手送予他人呢?”
“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袁谭盯着酒杯中的酒水,“可能还是我太过软弱吧。现在父亲卧病在床,又没有明确的遗诏传出,如果此时我对显奕和显甫动手,岂不是有违天和人伦?之后就算我踩着两人的尸骨登上了主公之位,恐怕也无法震慑父亲的旧部和两州的军民。”
“自古以来讲的都是‘立长不立幼’、‘传嫡不传庶’,长公子即位是王道正统,名正言顺,主公的旧部和两州的军民又怎么会有异言?”辛毗直视着袁谭的眼睛,目光炯炯,“倒是二公子和三公子,两人之所以要行篡逆之事,正是碍于王道正统,名正言顺这八个字。长公子,历史之上兄弟阋墙,为了争夺权力血溅皇位的情境比比皆是,若想要执天下之柄,就算是亲兄弟也顾不得了。如今胜败只在长公子的一念之间,胜则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