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阮小谢留下的讯息,张落叶顺利找到荒庙,在进到荒庙后,果然见到阮小谢缩躲在神台之后。
她的情况很不妙,衣衫破烂,裸露的皮肤上全是伤痕,脸色惨白,正撑着一口气,虚弱地看着四周。
“阮姑娘,你怎么了?”张落叶脸色微变地几步上前,蹲在阮小谢的旁边。
“这声音是……….张公子吗?”阮小谢作侧耳倾听状,弱声问道。
“是我。”张落叶点了点头,其后似乎想起什么,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见得她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禁咬牙问:“阮姑娘,你的眼睛………”
“对不起,张公子,我的眼睛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了。”阮小谢才刚说完这么一句话,就忍不住强烈地咳嗽起来,并一连吐出好几口的鲜血!
“你先不要说话,让我看看你的伤势。”边说着,张落叶探手抓着阮小谢的脉门,脸露沉吟的神色,似乎在感受着什么一样。
不妙啊,她的阴脉折断了大半,阴丹破损,让得她不要说维持形体了,恐怕就是一个呼吸也异常的痛苦吧。可恶,到底是什么人,竟把她伤成这样?
“阮姑娘,你撑着点,在下马上就设法救你。”张落叶低语了一句,飞快转了转手中的储物戒,顿时在一阵白光折射之下,散落了一地的瓶瓶罐罐。
张落叶把当中一些瓶罐的丹药倒入一个药罐,然后用捣药杆把它捣碎,把当中研磨出来的绿液用一个碗盛着,捧到阮小谢面前:“来,张口吞了它。”
阮小谢微张着樱唇,才刚喝入一口就忍不住咋舌,一张脸变得像苦瓜一样:“好…….好苦,这是什么?”
“苦口良药,你就别抱怨了。”张落叶淡淡说了一句。
“可…….可是真的好苦啊。”阮小谢使起小性子,死活不喝。
真是的,这女人,都快死了,还这般不懂事,看来不恐吓一下她,她是不会喝的。
于是张落叶故作说:“好吧,本来还打算告诉你,在下配的这药,除了让你恢复伤势外,还有美容的功效,你既然不喝,就留着一道道丑陋的伤疤死吧。”
“我喝。”张落叶话语才刚落下,阮小谢已经抢过那碗,咕噜咕噜地一干而尽。
张落叶不禁轻摇了摇头,果然是女人啊,一涉及美貌的事情,就是好骗。
“接下来,我将隔空度元气给你,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着。”
“嗯。”也许是药起效的缘故,阮小谢的一张脸变得红润之极。
时间就在张落叶为阮小谢度元气中度过,得到张落叶度来的元气,阮小谢的一张脸恢复了不少的血色,没有之前那般的惨白。
“好,这样就可以。”张落叶轻点了点头,松开了手臂。
阮小谢不禁伸手摸了摸绑着双眼的绷带,轻声说:“有点凉凉的感觉,张公子,这样敷着几天,我的眼睛就能恢复视力吗?”
“是的。”张落叶点了点头:“这么说吧,阮姑娘,你是鬼魂,即便鬼体受损,只要调过气息来,便可自愈。我让你敷着眼睛,并不是为了治愈,只是减轻你在眼睛自愈这段时间的痛苦。”
“原来如此,小女子受教了。”阮小谢调皮地说了一句,让得看着的张落叶很是无奈,刚才还一副死翘翘的样子,现在倒变得这么开朗了。
“对了,阮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乔姑娘呢?记得临走时,我叮嘱你们不要离开房间的。”张落叶脸色一正,开口询问道。
闻听张落叶提起乔秋容的名字,阮小谢不禁满脸着急地说:“啊,不好,乔姐姐被他们捉走了。张公子,我们要赶快把她救回来。”
“他们是谁?”张落叶疑惑问。
当下,阮小谢便把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遍。
原来在阮小谢与乔秋容还在姜部郎的旧宅邸作宅妖时,一天,‘处州府府城隍’前来云和县视察,偶尔经过那旧宅邸,见到乔秋容那天仙般的容貌后,一直为之念念不忘,本想立即着人救出后者,但因为诸事繁忙,只能暂时压下。
等到空闲派人前来时,乔秋容两女却早已被张落叶解救走,派来寻找乔秋容的鬼差不知道两女被张落叶救走的事情,以为是两女自己打败那鬼婆婆逃了出来。
他们不好空手而回,只好抱着碰一下运气的态度,在附近一带寻找,没想到竟真的找到了乔秋容的所在。
乔秋容自然不会乖乖跟他们走,于是乎双方一触即发,打了起来。两女的修为不低,但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都是实力不弱的鬼差鬼将。
由于对乔秋容另有所图,所以乔秋容只是受了点轻伤被带走,反而阮小谢却被打成频死状态,她不甘就这么放过这些人,所以才会在客栈留下讯息后,一路追赶过去,但到得荒庙位置,因为伤势发作,只得无奈地落到荒庙内。
张落叶自责说:“让你受苦了,这都是我的过错,若我谨慎点的话,就应该在客栈房间的四周,布置下防御的阵法,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阮小谢却摇头说:“不,张公子,你别这样说,你已经为我们付出够多的了,这都怪我,若是我平常不偷懒,让修为精进不少的话,或许事情的结局会是另外一个。”
“罢了,再怎么自责也于事无补。”张落叶一张脸变得忿然之极:“没想到那处州府府城隍身为阴间鬼官,却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他这官也该到头了,不打倒他的金身,践踏为泥,我决不罢休!”
阮小谢虽然听得很是感激,但也知道得罪城隍的后果,那可不是区区一个修道士可以承受的,特别是这个上有天庭,下有阴间的世界,就更是如此。
而历数民间传说中的人物,也就只有个孙大圣与二郎神天不怕地不怕而已,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逃不过天庭与西方世界的压迫,可想而知,与天斗的艰巨。
“张公子,不可。”阮小谢咬牙说:“你把我们从鬼婆婆手中解救出来,我们很是感激,但不能让你做这样冒险的事情。乔姐姐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想办法吧,就是死,我也会把乔姐姐救出来的。”
“你是怕我得罪那处州府府城隍吧?”张落叶扫了她一眼,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把人内心看穿一样,让得与张落叶目光对视的阮小谢,有些脸红。
“是的。”事到如今,阮小谢也不好否认。
“放心吧,我自有主张。”说着这话,张落叶紧了紧袖袍底下,被他紧握在手心的那个令牌,那是钟馗临走时,赠予他的,说是若是有必要的话,可让他通过这个令牌,调派包括府城隍及以下鬼官。
……………
半个时辰后,张落叶与阮小谢落到某间雄伟的建筑面前。
阮小谢看不到,不禁出声询问:“张公子,我们这是到了哪里?”
“云和县县城隍庙。”张落叶淡淡说了一句。
“县城隍庙?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张公子是想告状吧?没用的,按照官位,府城隍犹在县城隍之上。”阮小谢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仅是闻听‘城隍’二字,一张俏脸已经变得可怕之极。
“嘛,你就看……,听着吧。”张落叶没有再多的解析,阮小谢虽是心中疑惑,但也不好问什么,对于张落叶,她有一种麻木的信任。
过得一阵子,城隍庙内忽然响起一阵的脚步声,就看得空间一阵扭曲下,云和县县城隍亲自带着‘僚佐七司’以及一干鬼差迈步而出。
所谓的僚佐七司,是指辅佐县城隍的部下,每一个县的县城隍旗下,都是如此布置。
“云和县县城隍,我们又见面了。”张落叶皮笑肉不笑地说,第一次见面,是在钟藜的住处。
云和县县城隍还没说什么,僚佐七司中的‘罚恶司’已经呵斥出声:“大胆刁民,见到城隍大人,为何还不跪下?”
张落叶冷冷扫了他一眼:“下跪?你们受得起吗?”,这话落罢,一股强大的元力波动自他身上发出,犹如泰山压顶般地压在众阴间神灵身上,让得他们俱都脸色大变着!
“尊下高抬贵手!”云和县县城隍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暗骂那罚恶司不识时务,这回去后,一定要把他给辞了。
跟在云和县县城隍身后的鬼差,有认得张落叶身份的,一张脸顿时变得诚惶诚恐,这小子是天师道的传人,又与崔判官称兄道弟,连钟判官也与他父亲有交情,根本就不是己方等人能够得罪的!
“不知是什么风,把尊下给吹来呢?”云和县县城隍为了显得自己和善,半开玩笑地说。
“我问你,有关那处州府府城隍强抢民女…….民女鬼的事情,你可知情?别给我打马虎,这里是你的地头,你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张落叶冷冷地说道。
云和县县城隍听得微微一愣,瞬即反应过来,恐怕张落叶说的是乔秋容的事情吧,看他那副仿佛要暴怒的模样,莫非那乔秋容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