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大殿角落里坐着义工,听说我们要请香,便把价码牌拿出来,上面明码标价什么香什么价格,最贵的好几千也有。
熊大海看看价码笑:“这样的菩萨不骂行吗?”
这句话说完,义工皱着眉看他。天色晚了,不知老太太什么时候能找来,还是别惹麻烦为好,我赶紧拍拍他的肩示意先出去等着。
可以不信也可以不敬,但别进来当着菩萨面说短话。熊大海估计也是闹心,叹口气背着手出了大殿。我和王庸花了一百五,各请了三炷香,在菩萨面前跪着,把香举起来。
王庸说:“菩萨啊,今晚你这可能不会太平,其他人你要是照顾不到就不用管了,照顾我就行,我给你烧香磕头了。”他跪着磕了三个头。
我什么话也没说,也是磕了三个头。我们出了大殿,把长香插在外面的香炉里。
天色已经漆黑如墨,佛殿大院和长廊里燃起了红灯,红色缥缈,灯火幽幽,我们三人都被这个气氛感染了,一时没人说话。
好一会儿,王庸一拍脑袋:“我说二位,麻烦你们了,趁着现在还安全,赶紧送我到这里的宾馆住下,晚上我就不出门了。”
我和熊大海护送着他出了佛殿,顺着台阶往东南方向走,有一座山里的宾馆。来此地敬香供佛的不但有本地人,还有很多从外地来的游客,深山古殿路途不近,来一次不容易,很多人都选择晚上在这里吃斋饭住宾馆。
我们到了宾馆,王庸用身份证开好房间,是在四楼,我们一起坐着电梯上去。
今天也不知怎么,宾馆里人特别少,显得冷清。
电梯里只有我们三人,我摁下按钮,电梯门徐徐关闭,我们互相看了看,没人说话,气氛压抑。
电梯往上升,王庸实在受不了这个氛围,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我说二位,时间也不早了,老太太什么时候会来?”
熊大海笑:“你着急了?”
“她要来个脆的也好,这么干等着,真是闹心。”王庸说着。
这时电梯到了四楼,“叮”一声门开了。
我们没有出去,门外是一团漆黑,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犹如实质,看过去外面好似一片深渊,给人强烈错觉,似乎通到另外一个世界。
我心里格愣一下,再向左右看去,熊大海和王庸已经踪迹不见。
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现在的情形是,我独自一人在狭小的电梯里,外面是漆黑如墨的空间,不知是什么地方。此时此刻唯一的照明,就是电梯里刺眼的灯泡白光。
我拼命摁动电梯的开关,可门就是合不上,没有反应。我突然醒悟,不会是那老太太的第二夜生死关开始了吧?
我蹲在电梯里想了想,还是不轻举妄动为好。
这一宿难熬,我看看表,指针不动,无法测量时间。我隐约记得我们到宾馆开房的时间大约是晚上八点,明天算五点日出,我得在生死关口里熬九个小时,想想就头大。
索性哪也不去了,就待在电梯里吧。我坐在电梯角,抱着膝盖,看着外面的黑暗。
不知坐了多长时间,忽然天花板“嘎吱”一声响,好像是一条绳索断裂,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电梯猛地一个侧斜,我控制不住平衡,滚到了另一边。
天花板上面又开始“嘎吱嘎吱”乱响,电梯颤动不停,我吓得满头是汗,连滚带爬从里面出来,刚爬到外面,电梯忽然动了,上面的绳索全部断开,它猛地往下掉,摩擦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
我后怕至极,两条腿都软了,这老太太真是可以,看我不动地方,用手段把我逼出来。
我看看四周,四面八方是无边无沿的黑暗,我已经完全丧失了空间感,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我蹲在地上摸索着往前,凭直觉走了一阵,觉得这么走实在是没什么意义,索性坐在地上。
我困意上来,头一下一下点着打瞌睡,听到不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我吓了一跳,以为谁开枪呢,后来听出来好像是鞭炮声。
这怎么回事?
既来之则安之,索性不躲了,看看再说。我顺着声音过去,好半天不知不觉中周围有了黯淡光亮,我打量四周非常惊诧,我竟然爬在一条村里的乡路上,周围有村民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