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自己的原则,即便那些做法很愚蠢,即便哪些做法会使自己陷入极端不利的境地。也正是因了天隐此种傻傻的执着,刘大彪和阿鱼才会如此心甘情愿地为他而付出生命吧。
嘲笑,依旧是不加掩饰的嘲笑,“杀了人?杀了又如何,敌人就该杀!如果下不去手,你和你的兄弟刚刚就去了阎罗殿挂名了!”
闻言,天隐一时语塞,那个声音说的没错!但自己应该也不是错的,既然都没错,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为什么在那个声音看来天经地义的事,自己却打从心里觉得反感,觉得恶心?也许,那个声音也在唾骂着自己的固执吧。
“你没错,但你不是我,不是万俟天隐!”
“哦?我不是你,又会是谁呢?我若不是你,又怎能被你感知?我如果不是你,为何要救你的兄弟呢?你听好了,我,就是你,所以我要杀!杀!杀!因为我不想死!我就是你,所以我要除掉所有的敌人,因为我要救我的兄弟!”
说着,陌生的天隐又取了一个冲向自己的灰衣人的性命。其实,以天隐的体术、力量、技巧,如果真的起了杀心,鲜有人能敌得过的。只是,因了固执的坚持,今天,这个普通的早晨,天隐第一次淋漓尽致地将自己的实力完全爆发出来。爆发的结果,就是阵阵血雨腥风,就是强烈的陌生感。
天隐觉得自己在颤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叫着,“住手!住手!住手!”
“你真的要我住手?”不知为何,也许是发泄够了,那个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似乎带着蔑视的笑容,问着无助、痛苦的天隐:“为什么?为什么要我住手,给我一个好的理由!”
天隐又一次哑口无言了,为什么要这个陌生的声音住手?如果是自己,一定就能做得更稳妥,一定就能稳稳地保住刘大彪和阿鱼,一定就能成功打退百倍于己方的灰衣人?天隐说不出来,他只是不认同那个陌生的声音恣意杀戮的做法,但他不能因为反对,所以反对。
“怎么,不说些什么?你的仁义道德,心慈手软呢?现在你应该明白,很多事,你是做不到的!你做不到的,我能!所以,我可以想杀便杀,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救下自己的兄弟,我可以让这群自寻死路的人有来无回!”说话间,有一个搞不清楚状况的灰衣人毙命于“天隐”的掌下。
“有一件事,你发现了么?”天隐似有所悟地问着那个陌生的声音。
“什么事?”
天隐指着身后呆呆站立的刘大彪和阿鱼,道:“从始至终,你都在一个人战斗!”
无言以对,那陌生的声音,第一次保持了沉默。良久,才传来一个幽幽地回答:“那又如何?”
“我有兄弟!”
“你就是我!”
“你不是我,你只能一个人去战斗。或许,即便一个人,你也可以长久地战斗下去、活下去。但是,一个人的感觉,孤军奋战的心情,真的那么有趣,那么舒服?”如果说天隐有什么能够完完全全地确定,那就是自己的兄弟会与自己并肩作战!
“你若亡命,我亦无生!”
“我会活下去!”
“如此肯定?”
“我的兄弟不会让我死的!”
那陌生的声音好像在回想着什么,叹了口气,道:“确是如此!”
“我要回去!”
“好好活下去!”说完,那陌生的声音再不言语。继而,天隐突然觉得眼前的血红色退去了,一切,又重归真实。眼前飞速劈来的战刀、面露杀机的灰衣人,无一不在告诉他,万俟天隐,真的回来了!
且战且退,天隐既不愿杀人,自是不能直面锋芒,顺势后撤,来到了刘大彪和阿鱼的近前,头也不回地道:“大彪,阿鱼,我回来了!”
闻言,阿鱼和刘大彪的瞳孔疾速地收缩着,嘴角渐渐上扬。
“哐!”的一声,一把铜锤挥来,震退了正欲劈砍天隐的灰衣人。刘大彪走到了天隐的左前方,大笑着道:“哈哈哈哈哈!回来的好,回来的好!哈哈哈哈哈!”
另一面,阿鱼提着朴刀走了上来,站在天隐的右侧,眼神中写满信任,和关心。
就是这种感觉!你能体会到么,在我心中一直孤军奋战的你,你能感觉到兄弟在身边的喜悦感么?这就是兄弟,就算再难以取胜,就算再凶险万分,那又如何?兄弟,是一定会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作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