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昨天夜里发生的种种。依铁舌头所言,卡萨巴在黑衣人释放迷药的时候就发觉了,而后将己方三人做了诱饵,自己带着九宏之人趁着夜色溜了出去。现下,应该是藏身于冷水渡的某个地方,而这个所在又不是很远。
对了,昨夜无风,还下了蒙蒙细雨!天隐眼前一亮,细细地看着地面,一部分一部分地看着,弄得刘大彪和阿鱼莫名其妙地也跟着看地上。地上除了仍有些湿润的泥土,就是被自己等人踩出来的脚印,队率这是在干什么呢?
突然,天隐指着一块地方,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找到了!”
顺着天隐的手指方向一看,原来是一片杂乱无章、还很新鲜的脚印,延伸向不远处的一支木浆船。其实,卡萨巴原本是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的,只是昨夜无风,而且又下了些雨。若是雨大些,那脚印现在肯定已是一团模糊,看不出来了。时也命也,偏偏那雨小的恰到好处,将九宏一行人的痕迹完好无损地保留在冷水渡的地上!
真可谓人算不如天算,卡萨巴等人终究是被发现了,值得庆幸的是,找到他们的是天隐几人,而不是意图不轨的武赖一伙。当天隐赶到时,卡萨巴、尤提兹和十余名护卫,好整以暇地坐在并不宽敞的船舱里。
看着找来的天隐,卡萨巴似乎并不觉得意外,转头,轻笑道:“不错嘛!只不知天隐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这人竟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等人的安危!天隐听了卡萨巴的问话,心中隐隐有些气愤,但出于礼貌,还是行了礼后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做法告诉了卡萨巴。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当真是天意难测啊,感谢大地女神的保佑!”
“这里是冷水江!”
卡萨巴知道天隐对自己的做法心有不快,也不说破,仍然笑道:“女神心情好的时候,也是可以在水中嬉戏的。”
闻言,天隐突然觉得在自己面前的好像是那个面皮比天还厚的风军侯,不过此人不是风军侯,而是九宏的二王子,卡萨巴。但此时此刻,看着跟风军侯神似的二王子,天隐却一点敬重的感觉都没有,紧紧地瞪着眼前的人,不悦地道:“那么我等大兴人氏,是不是也要感谢下大地女神的仁爱呢!”
天隐有意地加重了“大兴”和“仁爱”两词的音调,只是对此卡萨巴恍若未闻,很是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而后点点头道:“大地女神一向仁慈而博爱,如何感激都是不为过的!”
对上此等没羞没臊之人,只能认栽了。天隐也不再与之打机锋,直接道:“一会儿官船会来迎接二王子,还望二王子珍重!”
“何出此言,莫非天隐不准备去盛京了?”卡萨巴的语气依然,不愠不恼,好像在跟多年的老友在聊天一般,似乎觉得天隐这个决定并不合理。
“风军侯下达任务的时候曾说,若我愿意,可以一直护送世子到盛京。”
“是吗,那你现在不愿意护送尤提兹了?”卡萨巴宠溺地看着仍在自己身旁熟睡的弟弟,伸手揉揉他枕在自己腿上的小脑袋,在他的心中,也许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弟弟在,就是一切!
“还望二王子宽宥!”天隐尽管心中愤懑,礼节上却是无可挑剔的。
卡萨巴看着眼中透着愤怒的天隐,轻声地道:“你在生气?”
卡萨巴的明知故问真的惹火了本就在强自忍耐的天隐,“难道以二王子的高见,对于被人出卖,被当做弃子对待,应该笑脸相迎、鞠躬感谢么?”
“你在怪我?”
“我一大兴天门关小小的队率,怎敢生堂堂九宏二王子的气呢?”
“如果我说,你根本就不会有危险,你还会怪我么?”
“你不该把我的兄弟至于险地!”
闻言,卡萨巴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如此,多谢万俟队率沿途来的照顾,保重!”
卡萨巴如此对待天隐,是有原因的,只是他不愿多做解释。而且,即便他愿意解释,天隐是否会接受,仍是个未知。相逢,总会有分离,这种分离,天隐并无痛苦,只觉得畅快,立行一礼,转身告辞。
出了船舱,天隐直觉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就此带了刘大彪和阿鱼回去吧。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或许天隐是注定无法与安逸相伴吧。
不远处,又出现了一队人马,杀气腾腾地向着天隐所在的方向策马奔来。不知为何,看着渐渐近来的人马,天隐的心头一阵阵惊悸,不断闪现着不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