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日头初生,新的一天,对于天隐而言,是新生活的开始。从今天起,他便正式成为了云不羁的孙儿、云府的少爷。昨日云府的席宴给天隐的印象,不过是许许多多陌生的人因为云不羁说自己“大病初愈”而齐聚于此,为之庆贺。从没见过的脸如一幅幅面具般在天隐眼前闪过,唯有两个面孔能给天隐真实感。
其一,是永远微笑着的老管家,身形魁梧的云常;其二,是始终坏笑无人能看透其心,深不可测的云不羁。在向众人介绍自己的那一刻,云不羁却笑得十分自豪、十分快乐,就是因了云不羁无意间表露出罕见的真实性情,天隐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说出拒绝的话,所以从那一瞬间起,万俟天隐成为了历史,继续走下去的,是云天隐。[bsp; 云府,自然是云天隐的家,流浪了多年的孤儿,终于有了可以称为“家”的地方。“家”之于天隐不仅仅是住的地方,有家人才有家,此时天隐终于有了家人——自称“英俊潇洒的爷爷”的云不羁,以及跟了云不羁几十年总是很和蔼的云常。
如果因为从没见过云常发火或是脸上出现笑容之外的表情,便认为云常是个没有脾气的老好人,天隐一定会用惨痛的经历告诉保持如此想法的人,他们是有多天真!同时,天隐还会加上一句,天底下最不好做的位子,就是“云不羁的孙儿”。
从醒来到洗漱穿戴再到用过早餐都是无比正常的,之后随云不羁再一次去书房,一切就都不正常了,至少于寻常人家相比,没有那么普通。
“坐”说着,云不羁便大喇喇地坐在书房中唯一的椅子上,神情悠闲地看着面有窘色的天隐,“这算是第一个教训,凡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者自然遭殃。嗯嗯嗯,吃了饭在书房里坐一会儿真是舒服啊,舒服!”
看着云不羁乐不可支的样子,天隐直觉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是抢个椅子坐,怎么可以令云不羁感到如此有成就感?当然,此种“独家秘诀”云不羁是不会随随便便就告诉天隐的,只见他一手托起云常早就放置好的茶盏,一面道:“今后的时日里想做什么,想好了么?”
“还没……”昨天刚刚说的事情,如此短的时间内怎可能想出来。不过被云不羁突然一问,天隐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嗯,没想就没想吧”云不羁竟没有在意天隐的表情,自顾自地品起了香茶,似乎陷入了沉思。半晌,云不羁方才开口:“哈哈哈,坐着就是舒服啊,站着累不累啊?”
“哈?”天隐突然觉得自己这位从天而降的“爷爷”大人实在是有些不靠谱。不过有问,自然就得有答,天隐向着云不羁点了点头。
“累有两种,身体累和心累。站了一会儿就身体累,意味着需要锻炼;只因为没抢到椅子就心累,说明你的心太脆弱了些,也得好好磨砺一番才是”,云不羁看着天隐套头晃脑地说着,全然不顾天隐脸上郁闷不解的神情,“孙儿太羸弱,我这个做爷爷的脸上就会无光,所以……”
云不羁又品起了茶,似乎在思考“所以”的下文。天隐一面“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回答,一面在心中叫屈。想当初在天门关,自己曾迫于云军侯的“淫威”,不得不在手搏场连战七场,最后七个壮汉都被自己耗光了气力,难道这样在云不羁的眼中都属于“羸弱”的范畴?看着云不羁一边想着,一边不住地点头,天隐心头就有种不安在跳动。
突然,云不羁好似想到了什么,抬头对着天隐道:“以后,我来训练你的‘心’,至于‘体’么,就交给老云了,像我这样的斯文人怎可以打打杀杀呢!”而后也不管天隐同意不同意,云不羁继续道:“嗯,就这么办,我果然聪明,哈哈哈哈!好孙儿,有没有很佩服爷爷我的机智?哈哈哈哈!”
看着爷爷大人乐不可支的样子,天隐心中顿觉无奈,不过对于云不羁所说的‘心’与‘体’的训练,他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若能不断地提升自己,生活就一定不会太枯燥、太无趣。可惜,之后的事情证明了天隐此时的想法仅仅是一厢情愿而已。
“好孙儿,既然你不反对,就从今天开始了。快告诉爷爷,这些年都看过哪些书,想过哪些事,有哪些心得?”云不羁入戏之快,远超过天隐的想象。此时的云不羁,完全是一副书塾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