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算是给沈员外的回答了。沈入金见了,继续道:“记得就好,这次他给爹爹来了消息,不知你能不能猜出来说的什么事儿?”
沈大小姐一听,歪着头看着沈员外,直说就好了,为何非要自己猜呢,八成是想跟自己多说几句话。这种事情,既然问了,闭着眼睛像也能知道一定是跟自己有莫大关系的,沈大小姐决计不让父亲的“奸计”得逞,很是潇洒地摇了摇头,眼含戏谑地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沈入金。
父女之间这一幕若是被人看了去,怕是会笑掉大牙的,这女儿能当到这个份儿上,真真堪称奇葩。但是沈入金肯定不会觉得拥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儿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可是该说的事儿是必须要说的,“咳咳”,顿了一下,沈员外继续道:“女儿,你今年也不小了……”
“停!我哪也不去,谁也不想嫁!”一听这话沈大小姐就知道父亲又想把自己许人了,的确一般人家的女儿豆蔻年华之时就定了婆家,自己今年已是二八芳华仍未受聘是有点说不过去。其实冷水江第一富户沈家的大小姐并没那么难嫁的,只是沈大小姐怎样都不愿意,沈员外也拿自己的女儿没辙,一拖再拖,就到了现在。
沈入金伸手擦擦额头涔涔而下的汗,觉得跟沈大小姐说婚嫁之事比谈商做生意难上了百倍,怎么能游刃有余地日进斗金的沈家家长,偏偏总是在自己女儿面前陷入非常的窘况,“女儿啊,先听爹爹把话说完好不好?”
看着已年近五旬的父亲哀求地看着自己,虽然心中有恨,但沈大小姐还是狠不下心甩手就走。沈员外见她没走就知这次还没谈崩,赶紧接着道:“你也知道,云大人对咱们家是有莫大恩情的,咱们家的生意……”一看沈大小姐皱起了秀眉,沈员外赶忙打住,换个话题,“嗯,云大人的孙儿与你年龄仿佛,据说长的也是一表人才,想来以云大人的家教和身份,你是不会吃亏的。好女儿,你看,是不是考虑一下?”
不知为什么,沈大小姐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卖了一样,云大人对沈家的恩情她是知道的,但因为这样自己就要嫁给他的孙儿,怎么想怎么觉得这就是一桩纯粹的交易!自己不是货物,为什么要任人买卖,无论如何,不能答应!
“我不考虑,我自己挺好的,再说我又不认识那个孙子!云大人对沈家有恩我心中记着就是,若要我报答也行,但我不想以身相许!”沈大小姐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了,对着可怜的沈员外吼了起来。
虽然沈大小姐的言语有些过分,但沈入金心中的愧疚使他怎样也发不起来火气,“女儿呀,你先别急,听爹爹说好不好?我并没说要答应云大人,这事儿总是要看你的意思的,不过毕竟云大人发了信儿,好歹总是要去见上一见,而后全凭你来决定,如何?”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沈大小姐实在不能再作何反应,只是点了点头,丢下沈员外一个人走了。
沈府的走廊很长,记得娘亲还在的时候最愿意做的事就是每个无云的夜晚都在这个走廊上走一走,看一看星星,赏一赏月亮。那时自己还小,不知道娘亲究竟在看什么,只是傻傻地随着娘亲的目光看。现在自己终于知道晴朗的夜究竟有什么,也知道欣赏闪闪的星辉和银色如盘的皓月之美,可是身边的娘亲却不在了。月有阴晴圆缺,却道人世喜怒哀愁,物是人非,依旧的,只有这个走廊了吧?
渐渐走远,这个给过自己美好回忆却不能再让自己体验惬意的地方,已不必留恋;慢慢离开,没有美丽的人又怎会有舒心的景色,不再有期望。自己怎么可能嫁人,然后像娘亲一般受苦一生,最后郁郁而终?父亲心中再是愧疚又如何,离去的人终究回不来,做错的事怎能弥补?
该做的事,我自会去做,但这绝不是原谅你!沈大小姐暗暗在心中发狠,开始认真地想着见了那个孙子该怎么淋漓尽致地给他个下马威。只可怜远在云城的天隐,仅仅因为他成了云不羁的孙儿,稀里糊涂地就光荣地被沈大小姐称为了“那个孙子”。
星对月不语,唯有弯月笑哈哈,对着人世百态,尽情地笑不啻为一种难得的幸福,幸福的夜,可惜了这个不太幸福的人儿只在想着不太幸福的事儿。哈哈哈哈哈哈!一笑置之,一笑了之,明朝会有何事今日何必去忧?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