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知晓了这种药剂的妙处后,哪里还有半点的怀疑。
白天里,在保安部大院众目睽睽之下,他那粗壮的小腿连续横踹,两根腰粗的圆木被拦腰踹断。让他把那撕裂蜕皮般的剧痛抛在了脑后。
断铁刀的摧残再次撕裂了鱼叉浑身的肌肤,在一声声闷哼的坚忍下,鱼叉满身血渍地熬过了半个小时的冲击,血糊糊的大手接住了长官丢过来的烧刀子。
看着这个脸上、脖子上布满了重叠伤疤的鱼叉,罗二踌躇地攥紧了拳头。这个意志力强似老崔的大兵,他忽然有些不忍心了,不提那些药剂,就是现在他也是一个优秀的突击手了。
“长官,”沉默中,坐在地上的鱼叉,扬起结了一层血疤的脸庞,一双精亮的眼睛熠熠生辉,“我可以的,”结结巴巴的英语,却也道出了他的心声。
明知道接下来九死一生的风险,但鱼叉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渴望,保安部现行尉官军衔,已经是一个高不可攀的门槛了,他的机会就在眼前。
“鱼叉,风险很大,前面还没人能熬过去,你可以拒绝实验,我也需要你这样的士兵,”罗二轻轻举起右手,指间夹着的靠山刺在灯光下反射着明亮的金属光泽。
“不,我可以的长官,让我试试吧,”鱼叉轻轻吐口气,轻松地弹跳起身,短粗的大手伸了出来。
“呲,”当鱼叉脖径上溅射出道道血线时,罗二已经快步退出了帐篷,矗立在外面等待着那熟悉的崩裂声;唯有帐篷里又一次抢过空药瓶的小金,好奇地躲在帐篷顶的缝隙里,一边啃着药瓶一边扫视着地上的血人。
等了六七分钟,耳边并未听见那血肉崩射的惨状,脸色变幻中,罗二刷地冲了进去;灯光下的鱼叉,原本矮壮的身材,赫然消瘦了整整一圈,但他的眼睛依旧明亮。
在罗二惊喜的注视下,鱼叉原本满是伤痕的脸上,那道道交错的伤疤,以肉眼可见是速度,缓缓消弭蜕去,一个爽朗的土著大兵,再次出现在罗二面前。
“鱼叉,你还活着?说句话啊,”罗二迟疑地盯着眼前的大兵,凝声探问道,此刻他的心脏,也在碰碰剧烈地跳跃着。
“哦,是的,长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就是有点冷,想好好睡一觉,”疲倦地眨巴几下眼睛,鱼叉勉强笑笑,昏昏然软下了身子。
一把操起鱼叉软塌塌的腰身,入手间,那湿漉漉的血腥让罗二惊叹不已,能不冷嘛,你丫的喷了这么多的血,没横死当场已经是造化了。
带着陷入昏迷状态的鱼叉,罗二兴奋不已地回到了保安部大楼,唯一让他疑惑的,是鱼叉在两个小时候还是没能醒过来,只好悻悻地回屋休息去了。
第二天,罗二一大早就跑到了鱼叉宿舍,等待他的,是一个洗刷干净的鱼叉,但出乎意料的,是鱼叉那苦巴巴皱成了一团的黑脸。
“报告长官,我的伤势已经恢复,但是,但是,”鱼叉站在罗二面前,嘴巴里带着哭腔,“我一点劲也没有,”想到自己那能上山揽月的力道一朝尽失,鱼叉连死的心都有了。
“嗯?你试试打上一圈,用全力,”罗二不可置否地瞪圆了眼睛,伸手露出掌心;“啪,”轻飘飘的一击,让罗二有点哭笑不得了,什么靠山刺,也太不靠谱了吧,退化药剂吧。
再三实验,罗二颓然发现,自己似乎是走入了死胡同,那什么药剂本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饼,自己还傻乎乎地等着再掉一块肉下来,这下好了,一块烂肉害了自己一个大兵。
“没关系,鱼叉,步兵你当不成,后勤上还是需要你的,我不会丢下自己弟兄的,”假笑着安慰了鱼叉,罗二沮丧地去找林涛,接下来的扫荡应该停了,抓再多的人也白费力了。
听了罗二的解释,林涛和李相也是惊疑不已,这古怪的药剂原本他俩就心存疑虑,这下好了,大概是到了底限了,那十几个临时监狱也用不上了,权当是一次实弹练兵了。
也是,这种大规模剿灭敌对土著的行动,虽然他俩说不上反对,但莫名其妙地消失掉大量人口,任那个知晓内情的干部也是惊悚不已,还是按正常手法来的安稳,否则时间一长,不说鬼子要挑事,就是四周邻国的土著们也要跳起来围攻上来了。
天蒙蒙亮,躺在床上的罗二睁开了眼睛,松开身边软绵绵的身子,罗二起身给罗灵盖好薄被,室内一直顽强工作的冷气机,让卧室里温度有些低了。
穿好作训服,正在系鞋带,罗二耳边隐隐听见楼下广场上,传来阵阵的叫好声,心神彭地一动,快步冲到窗前,一把推开了窗户。
百米外的广场上,十几名退哨的警卫,正围成一个大圈,冲着里面的几个人影呼喝着大声喊好,罗二凝目细看,眼神顿时呆滞了。
老崔、错颂和三个特勤团的排长,正围着一道身影轮拳玩命地搏杀,但那道几乎看不见面貌的身影犹如阵阵青烟,反绕着他们五个人不停地盘旋,让五个鼻子朝天的高手嗷嗷叫个不停;和他们对攻练手的,罗二好半天才终于看清楚了,不是鱼叉还能是谁。
和老崔几人攻防转了十几个圈的鱼叉,终于安奈不住心里的狂躁,嗓子里狼嚎般厉叫一声,蹭地原地窜起五米多高,留下一地惊呼声,舞动双拳斜斜向广场边缘扑去。
鱼叉头脑很是清醒,和战友对战伤人是要赔津贴的,那广场尽头竖立的水泥矮墙,就成了他发泄的目标;水泥做成的训练墙,损坏了也不值当多少钱,鱼叉自问能轻松赔付。
“呀,”随着一声嘶厉的怪叫,鱼叉不停地加速,脚下军靴在水泥板上踏出的深坑,登时让身后的众人哑口无言;“彭、彭,”一尺厚的水泥墙,被尽情挥霍着力量的鱼叉,直接撞开了一个个破碎的大口子,连挥拳的机会也省了。
灰头土脸的鱼叉,连续撞毁了五道水泥墙后,这才憨笑着转身,洋洋自得地扬起了鼻子,没办法,鼻血是真的流了一大把。
“鱼叉,你丫的败家玩意,老子要扣你的津贴,还要罚款,关你禁闭,”站在窗口前,罗二气急败坏地怒声大吼,阵阵叫骂声让广场上激动的众人立时鸟兽散,只有呆头呆脑的鱼叉,被快速扑上来的宪兵按到在地。
不过,大家都没察觉到,罗二眼角深处,那淡淡的喜悦和遗憾。“果然如此,靠山刺啊靠山刺,简直是见黑死的玩意,不过,白天里还是很爆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