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巴伐利亚,雷根斯堡,雷根河南岸,德军阵地
1950年11月14日,星期二,多云
啾……轰咚!啾……轰咚……
炮弹一发接着一发落入形同废墟的城区,爆裂的烈焰徒劳地燎烧着残砖碎瓦,尘土硝烟参杂的蘑菇状云柱肆无忌惮地升腾而起,数十米宽的河面上飘荡着各种污渍块片,远处时不时传来咯咯咯的机枪声,衬托着城市的别样冷寂。在坍塌建筑之间,爆炸物形成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弹坑,头戴大耳沿钢盔、身穿浅灰色作战服的士兵们便藏身其中,他们一少部分负责瞭望,通过自制的潜望镜观察河岸方向的动静,多数人宛若冬眠的甲虫,在蛰伏中等待下一场战斗的到来。
啾……轰……啾啾……轰轰……啾啾……
随着炮声爆炸声的陡然密集,大地的颤感变得强烈起来,空气在火药的炙烤下升温,细微的颗粒漂浮物使得大片城区笼罩在迷雾之中。弹坑中的战士们压低脑袋,在爆炸能量的摧残下,一个个恨不得将自己埋进沙砾深处。
时光如同河流,不管人们主观感觉是快是慢,它都如同这自然界的河流,分分秒秒流淌不息。炮弹破空而至的呼啸声渐渐减弱,刺痛每一根神经的巨响也随之消弭。最勇敢的军人毅然钻出尘土,用疲倦的双眼注视着前方。听觉所受影响减小,各种各样的声响也便传入耳中,哨声、口号声、发动机声、金属摩擦声,这一切都在提醒防御者,敌人的又一轮进攻已经开始,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德意志将士们每一场战斗都得拼尽全力。
“注意啦!敌方登陆船已经靠上来了,做好战斗准备,提防敌人的压制火力!”
佩戴双红线领章的青年军士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重神情。盔沿下的脸庞棱角分明,布满血丝的眼眸迸射出犀利的光芒,在他的警醒下,周围探起一顶又一顶大耳沿钢盔。它们有的属于国防军早期样式,有的时髦地喷涂着战术迷彩,士兵们手中的武器也同样跨越了几个时期,纯手动的栓式步枪、使用弹匣的半自动步枪,直弹匣的老式冲锋枪、弯弹匣的突击步枪,德系的、美系的、各种仿制的,在这缺乏艺术的**血腥角斗场上只有胜与败、生与死的区别。其他一概可以忽视!
左前方是两河交汇的三岔口,俊秀的雷根河与美丽的多瑙河在此相汇,意欲攻占雷根斯堡的苏联军队选择了窄浅的雷根河作为主攻方向,溯河而上的数十艘船只在河岔口转向西面,与此同时,雷根河对岸出现了大量使用橡皮艇的苏联步兵,一些模样奇怪的架桥装备也在自行火炮、高射炮的掩护下驶抵河岸。
枪炮声渐起,大耳沿钢盔们蓄势待发。忽的一枚带有四角尾翼的飞弹擦着他们头顶向河岸方向飞去,空中留下一根略有弯折的烟痕。转眼之间,飞弹正正命中一艘苏军登陆船。爆炸激起洁白的水浪,甲板上很快冒起黑烟。眼看河岸近在咫尺,幸存的苏军士兵多数弃船入水,有的游泳前行,有的双手高高举起武器,缓慢而艰难地涉水行走,连串的子弹袭来,水面上不断有面孔消失,代之以殷红醒目之色。
短时间内若有上百枚飞弹实施饱和攻击,阻击敌人此番进攻轻而易举。但防守方显然不具这样的配备,前后仅有十余枚飞弹射向河面,击沉击伤苏军船只十数艘,仅此打击远不足以让苏军知难而退。当余下的登陆船只靠上南岸之时,步兵们所划橡皮艇半数已过河面中央,守军火力全开。北岸的进攻方部队也毫不示弱地倾泻火力,尤其是那些装备大口径榴弹炮的重型突击炮,每一次炮击都发出雷霆般的声威,头戴皮帽的炮手们在舱门大开的战车旁搬运炮弹,全然不必担心对方的反制火力,拥有单装或双联装防空炮的自行战车也将炮口压低,用高射速的弹雨肆虐着河对岸的守军阵地。
凭借衔接紧密的进攻层次,苏军坦克和步兵很快在雷根河南岸形成进攻规模。战车一面倾泻火力一面推进,战斗步兵们压低身形攻击前行,时不时一架或一组强击机穿过烟云俯冲下来,用猛烈的机关炮扫射或高爆炸弹为己方部队扫平前路,战场形势似乎偏向进攻一方,然而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苏军此等规模的进攻已发起九次,多时一日之内接连三次猛攻,雷根斯堡的新旧城区皆已被炮火夷为平地,但德意志的战旗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