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女婿掉脑袋,自己也落了这下场,照我说,他是自作孽!”“唔?”鄂弥达是头一次与闻这些子阴私,当即心中一凛“听老兄的意思,这桩事情另有内情?”“谁说不是呢,”十哥于盘中拣了一块马莲肉放在嘴里细细地嚼着,语中更透了些神秘,道:“兄弟你想想,虽说朱都讷以往与‘那位’有挂连,可单凭他以往任兵部侍郎与‘那位’那点子过往,便铁了心要保‘那位’,换了是我,定然是不信的。”鄂弥达品着十哥话中的滋味,稍有片刻,方点了点头,道:“这话儿说得在理。朱天保这一封保奏,细想之下便知道不是他的首尾,更何况主子何等圣明烛照?他不过才出来当差,哪儿便听说那么多二爷的功德。果不其然,三木之下便咬出了他家阿玛。想那朱都讷,也是看了王掞,陈嘉猷他们建议立储才起了这心思?”十哥淡淡一笑,道:“王、陈两位,都是之前那位的师傅,这是全了师徒的情分。即便有这层意思,他们也都不敢抖明了保那位。为什么,他们瞧得清楚,这是主子爷的家事,论得着外人说三道四么。再者说了,这满朝的文武,倒有几个还看好那位爷的?旁人保‘那位’,图得是什么,将来满门富贵罢了。”“是呵,朱都讷约是想就着这事一搏,若是运道对了,难说被他博出一个大学士来,富贵险中求呵…。”“唔…”十哥面上浮起些嘲弄之色,“只可惜,他不过被人当了出头鸟而已…”“嘶”鄂弥达轻轻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朱都讷是被其他人撺掇,这才让他儿子朱天保上奏的?”十哥又饮了一杯,悠悠道:“朱都讷那两个女婿,戴保、常赉,与七十(时任正红旗都统,胤禟的岳丈)关系可是不一般。有这一层关系,这事能简单的了?”“这…,九爷的人为什么要撺掇朱都讷保奏废太子?难道…”鄂弥达似乎想到什么,说到一半突然闭上了嘴。“诶,你也想到了不是?无非是看着朱都讷满腔子要往上爬的心思,通过他让那位永远翻不得身罢了。现而今主子爷最忌讳什么,一则八爷,一则就是那位。这么一来,只怕主子必会疑心保奏之事是那位的托请,那位再也别想有出头之日了。”鄂弥达应和地点点头,道:“老兄看得通透,如今这些爷的动静是愈发的大了,还好咱们自家主子都没沾上这些,否则,只怕咱们哥俩的日子也得过到了头。远的不提,三爷门下的孟光祖不就是个眼门前的例子?”十哥闻听孟氏之名,不由大笑道:“这就是个棒槌,亏得三爷重用他,他却明打明地打着三爷的旗号问督抚们索要银子,不是生把三爷往坑里面带?累得一起子督抚也吃了瓜落儿。那些地方大员贴上毛比猴都精,凭着这事,还有谁愿意给三爷站脚助威的?这种连累主子的奴才,就该杀!”鄂弥达也是莞尔,道:“不过三爷圣眷颇隆,瞧着邸报的意思,连皇上都在想着辙儿地把三爷摘出去。只不过,这位三爷,书确实读得够多的,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可这怎么有法,怕是三爷在书里是找不出来了。”此言一出,两人对视而笑,推杯换盏好好消磨了一番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