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更替,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悲伤。
天正七年接近年末,京都下起了大雪。
天地皆是苍茫一片,大雪飘扬充满古朴之意的京都上空,宁人倍感幽静。
“京都的雪景,真是如何也看不腻啊!”
万物寂籁之际,宇治川边,羽柴秀吉牵着马感慨地说了这么一句。
大封封一毕,各大名皆是有自己的欢喜荣辱。
足利幕府,三职七头所代表的新武家政权,已开始执行幕政。
其余无事的大名,亦可以返回各自的封地,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京都是一个好地方,加封封地的喜悦,足以支撑着他们在京都过一个暖洋洋的冬天。
不过对于,此刻的羽柴秀吉而言,京都是一个伤心之地。
昔日拥有播磨国,北近江,三分之一但马国之地,掌控五十万石支配力,织田家山阳道军团长,麾下猛将谋士如云,拥兵数万的羽柴秀吉。
现在仅落个两千石的领主,而身形随从,亦只剩下石田三成,加藤光泰,浅野长政,这孤伶伶的三人。
而其余的家臣,武士,甚至连侧近,皆被羽柴秀吉打发而去。
当初闻之削封的消息,羽柴秀吉的武士们,皆意要造反,进行诉求,可是毛利,武田两派早有准备。
两家提前派兵包围了,羽柴秀吉京都的武士居馆。凡携带兵器而出的人,一律格杀勿论。
在此之下,羽柴秀吉阻拦了部下的鲁莽行为。
尽管这些羽柴家的武士,不少仍肯自削俸禄跟随羽柴秀吉,可是羽柴秀吉甚至连当初十分之一的俸禄,都给不了他们。
只能让他们自散而去。
而李家,毛利家两边,各自开出价码,争夺羽柴家这群谋臣武士们。
由于深恨毛利家背信弃义,不少羽柴家得力家臣。皆投靠李晓一方。
如羽柴秀吉麾下的黑田长政,堀尾吉晴,山内一丰,中村一氏,宮部继润,平野长泰,糟屋武则等人皆出仕李家。
而毛利家则收获了黑田长政之父军师黑田孝高,小西行长。
也有如蜂须贺小六这样的执拗之辈。拒绝出仕毛利,李家任何一边,自己返回美浓故地的。
“走吧!”
在此环境之际,一向乐观的羽柴秀吉,亦有几分落寂。
而这时身后隆隆的马蹄声响起。
加藤光泰,浅野长政。石田三成三人听了,彼此对望下意识按住刀柄。
羽柴秀吉摇了摇头,转过头去,但见风雪天之中,三十多骑披着白色大氅的武士疾驰而来。
骑士之中。当先二人,竟然是李晓,还有羽柴秀吉的弟弟,羽柴秀长二人。
见到这一幕,羽柴秀吉差一点双目含泪,但是本着武者的骄傲之意。
他将身子挺得笔直。
喝!
三十多骑尽皆在羽柴秀吉面前下马。
李晓当先走过来。低下头看着羽柴秀吉,打量了一番对方,微微笑着,毫不客气言道:“筑前守大人,今日你可后悔了?”
羽柴秀吉仰着头,倔强地言道:“尾山殿下,阁下杀了在下两任主公,于义理之上。即便到了今天,我亦然绝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李晓闻言哈哈一笑,言道:“筑前守大人,这时候还是如此的固执。”
羽柴秀吉看着李晓,言道:“尾山殿下,我猴子今日落魄如此,可是一切都是阁下策划的?”
李晓爽快地回答言道:“正是。”
李晓此言一出,加藤清正,浅野长政,石田三成都是面浮怒色,皆是欲拔刀。
而李晓的侧近,师冈一羽见了,当即将手一招,将羽柴秀吉一行人,全数包围。
待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宇治川边,却传来羽柴秀吉颇为刺耳的大笑声。
李晓伸手一止,示意师冈一羽不必挡在自己身前,问道:“筑前守大人,何故发笑?”
羽柴秀吉看着李晓,自信地言道:“原来尾山殿下,一直对我都心怀忌惮啊。”
李晓笑言道:“筑前守大人,太高看自己了吧,当初我给阁下两次投效我李家的机会,但是阁下却辜负我一番盛情好意,转而投靠毛利。”
“而今削减阁下之封地,乃是惩戒。”
羽柴秀吉听李晓之言,笑容不改,直接反问道:“那当初我出使武田家后,返回美浓时,半路遭到忍者刺杀,恐怕是尾山殿下指示忍者干得的吧。”
李晓听了微微一怔,当下直承道:“不错,此事我做的很隐蔽,筑前守大人,不知如何判断而出。”
羽柴秀吉言道:“并非是我看出,是右府殿道破的。”
提及织田信长,羽柴秀吉目露些许伤感之色,言道:“没有,右府殿昔日栽培,怎么会有我猴子的今日,主公的恩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