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视线，除了一开始的震惊，他心里其实没有多少类似“同情”、“怜悯”的情绪。

    “有些人需要器官，有些人需要女性。”琴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拍卖会继续进行，重新闭上眼睛顺带给黑泽银讲述，“有人买，自然就有人卖。”

    《资本论》第1卷脚注中有托·约·邓宁的一段话：“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就像杀手这个职业一样，如果没有人出高价买某些人的生命，自然也不会有人收高价去杀害别人。

    杀手网站里实时更新的任务榜单就说明了一切，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去，因为有人暗地里买了他们的命，如果没有人出价，杀手这个职业自然也不会存在。

    ——以杀人为乐趣的家伙可不叫杀手，那是杀人魔，也称之为反社会人格患者。

    “你知道是谁买的吗？”黑泽银扭头看向琴酒，银发男人微微低垂着头，双目闭合，精致的五官隐藏在帽檐的阴影下，带着几分锐利。

    “拍卖会有拍卖会的规矩，随意曝光拍卖人的身份只会丧失信誉。”琴酒先解释了一下，接着又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真想知道的话，办法有很多。”

    威逼利诱什么的，手段多了去了，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是拍卖会出卖了买家的身份信息呢？

    每一家历史悠久的拍卖会背后必然有一个庞大的势力支撑，这样才能在龙蛇混杂、混乱无序的黑暗世界进行长期的商业活动。

    “这样也太不讲道理了吧？”黑泽银也很快想到了这些，半月眼吐槽道，“还有没有点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琴酒轻嗤一声，语调漫不经心，“只要没人敢反抗，你说的话，就是规矩。”

    就是这么不讲道理，黑暗世界本就是一个无秩序、无规矩的混乱存在，这里信奉“森林法则”，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只要你够强，你说的话，就是规矩！

    “真霸道。”黑泽银也就是顺口吐槽吐槽，拿起一旁的水果，边看拍卖会边享受食物。

    如果柯南在场的话，恐怕早就炸了，那个信奉着程序正义的热血侦探，怎么可能看着有人贩卖人口而无动于衷呢？估计早在拍卖品上场后就报警了，不过话说回来……

    黑泽银突然想到：“……不会有人报警吗？”

    “你花二十万美金为了报警？”琴酒无语反问，先不说有没有人有钱又闲到这种程度，就算真的报警了……“而且包间里坐着的这些人又不是摆设。”

    能够坐在包间里的，非富即贵，这种人消息都是相当灵通的，稍有不对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撤离，而且拍卖会本身也有人。

    简单的来说，就算真的报警了，也查不到什么违法的地方，警方抓人需要证据，而且之后拍卖会肯定会进行彻查，虽然大概率找不到人，但是总得有个态度。

    琴酒没什么想买的，黑泽银也没遇到什么想要的，两个人就花了大价钱来包间坐了几个小时。

    “拍卖会好无聊啊。”回去的路上，黑泽银抱着饮料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边吸溜一边嘟囔，“说到底就是卖东西的。”

    “你觉得什么有趣？”琴酒单手握着方向盘，闻言声音淡淡地反问道。

    黑泽银沉思几秒钟，“具体说好像也说不上来，不过要是你们陪我的话，什么事都很有趣。”

    说白了就是看陪同的人是谁。

    从小独立到可怕且因为各种原因和父母也不会经常亲近的琴酒，“你又不是三岁小孩。”

    不过琴酒也知道黑泽银和他不一样，但是他对于那些事情也觉得很无聊，不愿意浪费时间在那种无聊透顶的事情上。

    带黑泽银吃了顿晚餐，在晚上九点将某个困的迷迷糊糊的小鬼送到了阿笠博士家，目光扫过阿笠博士隔壁的别墅，眼眸微眯，很快开车走人。

    别墅里，戴眼镜的眯眯眼重新拉开窗帘：“还真是敏锐到可怕的感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