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立时颤栗,心脏都险些不会跳了。双喜不敢出声,仅能拿眼角偷偷瞟那名歹人,但见他从头到脚全身黑,脸上也是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深黑色狭眼。
蒙面歹人凑在双喜耳边,声音低沉地说道:
“你老实点,我就不杀你,明白吗?”
双喜很想点头说自己明白,可是察觉脖子旁边彻骨的冷意,脖颈梗直着,吓得一动不敢动,僵硬着身体艰难挤出俩字:“明白。”
那蒙面歹人似乎满意双喜识相的配合,继续压抑住声调悄声问他:
“皇帝住在哪里,带我过去。”
双喜紧张地想要撒尿,小腿肚子也在转筋,大脑里一片茫然空白。
电光火石的危急瞬间,双喜却颤抖着声音、条理清晰地马上回答:“大爷,奴婢没有去过。奴婢只是在茶房里当值的下等太监,平时只管生火和烧开水,品级不够是不准服侍皇帝的。”
蒙面歹人可不满意了,手中的匕首不由自主往细白脖子上一压,想要威胁他。双喜感觉到脖颈冰冷的刺痛,以为快要死了,吓得闭上眼睛“啊”地惊呼出声。蒙面歹人心中一急,抬起匕首以柄借力,使劲敲在双喜脑后。双喜立刻软绵绵委顿扑地,一动不动。
大约只过了半柱香时间,双喜便清醒过来,他慢慢掀开眼帘,却不敢动弹,只是弯了弯手指头。虽然此时后脑生疼,裤子尿湿了,不过双喜倒还庆幸自己活着,且没有瘫了。双喜听着四周没有动静,才敢爬到墙角边,拿手勾起了一根细麻绳。
清脆的铜铃声,急促地响起来……。
咚咚咚三声响的鼓点,敲了起来……;然后是示警的钟声,传遍了紫禁宫城。
康熙被内侍唤醒时,茫然半晌,诨不知身在何处。
只听顾总管声音低低地奏禀:“皇上,铜鼓响了。”
康熙皇帝终于清醒了,半坐起身。
旁边一只小手却拉住康熙中衣,大阿哥紧张地声音问:“皇阿玛,怎么了?”
康熙把胤?的手拉下来,又塞进被子里,拍拍他说:
“乖乖地,再睡一会,皇阿玛有事。”
康熙皇帝下床更衣,虽然换上一身常服,还是彩云金龙的纹样。不过夜凉如水,顾总管帮皇帝披上了一条流风帝紫大氅,终于不再打眼。
康熙回头再去床边瞧两个小的,只大阿哥醒着,双眼犹带倦意望着皇帝。里厢皇太子却小嘴微翕,睡得正酣。康熙帮两小把锦被往颈项处拢好,轻轻一抚大阿哥额头,温柔道:“胤?,睡吧。”
康熙走到外间,御前侍卫总管多隆正候着。
康熙遂问:“铜鼓怎底响了?”
多隆回道:“启禀皇上,有贼子闯宫。”
康熙心中一紧,“可知有多少人?”
多隆忙答:“禀皇上,止有一人潜入,另有一人在贞顺门附近被夜巡禁军阻住。”
康熙心里稍安:“那潜入贼人逃到了何处?”
多隆小心回答:“禀皇上,贼子最后行经之处,是在乾清宫御茶房。”
康熙闻言大惊失色,顿了顿才问:“贼子可有伤人?”
多隆回答:“景和门守值的太监一死一伤,乾清宫御茶房里伤了一个。”
康熙眼皮子连跳,心气也甚浮躁,刺客竟然摸到朕的寝宫里了,如何能让人安生哟。万幸朕是临时起意,没有睡在自己床上。
康熙背着手走了两圈,吩咐多隆:“你去安排人手护驾、拿贼,不必候着。”
康熙等多隆出门后坐在椅中,顾总管给皇帝沏上热茶。康熙喝了两口热茶终于平复心绪,慢条斯理道:“死者多加抚恤,伤者命太医院诊治。”
顾总管察言观色,瞧皇帝面色阴沉不定,小心翼翼劝解道:
“皇上,敬请放心,您叮嘱的法子十分有效用。”
康熙暗自叹惋,有用又怎样,还不是死伤了几个。朕又不会武功,危险得紧。
如此闹将半个时辰,多隆来报,道是抓住了一名贼子,另一个武功高的走脱了。康熙心下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