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门当户对的不是?”女人撇嘴道。
“什么门当户对,当年我爹娶我娘就没讲究门当户对,后来我娶你,也没讲究门当户对,家业不是都挺兴旺的吗?怎么着,哦,现在轮到小弟了,就得讲究什么门当户对?你这什么死脑筋啊?”张伯元笑着数落道。
女人嘟了嘟嘴唇儿,垂头道:“我跟那些富家太太小姐们都说不上什么话儿,很丢你的份儿,我不想小弟到时候也这样儿……”
张伯元握着女人的手摇头笑道:“什么丢不丢份儿的,弄来弄去,还不都是你们那些个婆娘之间的事儿?至于说到丢我的脸面,嘿,咱们关起门来,谁去管他们呀,爱说说去,反正我只爱吃你做的菜。”
女人给他说得脸色又好起来,嗔道:“赶紧吃吧,饭菜真要凉了,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张嘴会哄人的嘴。”
张伯元不去理会女人的揶揄,边吃边笑道:“小弟这几日在忙些什么?”
“小弟啊,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剑,练到没力气了,就去跟着小曼姑娘忙活那些个药方子,等气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又去练剑,一天折腾好几回。。”女人把丈夫有些歪了的衣襟儿整好,这才柔声道。
“哦?呵呵,那小子,还挺勤快,不错。”张伯元三口两口将所有的饭菜都扒拉到肚中,点头道。
“爹和三弟小妹他们的仇都没有报,小弟他心里憋着股劲儿呢,再这么下去,我就怕他还没报着仇,先把自己给累垮了。”女人担忧道。
说道张家的血仇,张伯元便想起柳红樱离别前跟他的一席长谈,禁不住叹了口气,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张家在洛阳城里也算是有名的富户,但要跟鬼道那种庞然大物比起来,真是激蛋跟巨石,蚍蜉跟大树一般,对方想要对付他们,只不过是伸伸手指头的事,而他们想要跟对方拼命,只怕却揪不掉对方的半根毫毛。
当然,这种话,不能说出来,小弟既然一心想着报仇,便由他去,自己尽力安排好后手便是,如果将来真的要跟对方死磕……哼,怎么着也得让对方能够掉下条胳膊腿儿来。
“行了,我自晓得理会,吃饱了,我去看看小弟。”张伯元站起身来道。
……
张府后院西侧的一间小屋内。
柴火毕毕剥剥地燃烧着,淡青色的火苗儿温柔地tian着一只灰色地陶土药罐儿,将药罐内的各种草药的药力缓缓逼将出来。
丝丝缕缕地苦涩而又带着些药香的蒸汽,不断从药罐的侧嘴处升腾起来,弥漫得屋内到处都是药味儿。
药罐不远处的一张小椅上,端坐着个衣衫朴素的豆蔻少女。
少女的双目微闭,清秀的脸庞透出一股宛若出尘的宁静与肃穆,一双如画般地眉毛舒展着,显得十分安详而又自然。
午时刚过,少女澄净无比地眼眸便睁了开来,先前还在体内流淌着的真气自然而然地敛进周身的穴道,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
擦了擦额头上细细地一层汗珠儿,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少女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对自己的进境有些满意,于是站起身来,伸了个小小的懒腰,幸得无人看到。
少女皱起鼻子闻了闻空气中的气味儿,轻轻地点了点头,晓得灶上的药似乎煎得差不多了,便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湿棉布,包了药罐的把手,将药罐内浓浓地药汁儿倒入灶边的一只小碗内。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项洵与唐奎的小妹——苏小曼。
近一年来的安定生活,使得苏小曼能够在每天的子时和午时安心修习宁秋秋教给她的子午心法,到今天,终于达到体息归窍的境界,似乎算是略有小成呢。
与心法修习一样略有小成的,便是她的医术了,与只在子午两个时辰进行的心法修习不同,对医术的刻苦钻研,可说是占据了她日常生活的绝大部分时间。
每日从清晨起床,一直到深夜,她都捧着宁秋秋送给她的那本医书来钻研,虽然大哥以前天天拉着她一起去听曾老夫子讲学,但那医书里面依然有不少字她不认识,不过不要紧,因为张季宣懂得字可是极多,基本上没有什么字能够难得倒他。
字虽然认识了,但那医书中的许多的药性医理却是更加晦涩难解,她曾有心向城里的大夫们请教,但不是对方也弄不明白,便是被人好一顿耻笑,百般无奈的她,只得自己一个人埋头硬啃。
一回生,二回熟,世上难事有几多?终敌不过,认真细琢磨。
不知是她的坚忍感动了上天,还是她天生便有学医的天分,总而言之,她的进步非常快,快到根本没有人能够相信她只不过才学了不到一年的医术。
那本医书当中说得非常明确,学医非常忌讳单学不练,因为书上的东西终究过于刻板,而每个人的体质却都有不同,病痛伤患的情况亦有不同,因此,想要拥有良好地医术,便必须将所学的医术运用开来,只有通过运用,才能更好地理解书中的那些医理。
由是一来,苏小曼便向张夫人请求,请求让她可以为府中生了病的下人们诊治病痛,张夫人本来觉得这请求过于无理,但在张季宣的软磨硬泡下,最后也只得答应下来,当然所有的药钱都从张季宣的日常开销中来扣除。
得到了准许的苏小曼开心无比,但也郑重无比,面对每一名病患,她都会仔细仔细再仔细,推敲推敲再推敲,哪怕只是一般的小病小痛,她也从来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
就这样,张府内的下人们渐渐地现,这个年纪不过十四的小丫头,一身的医术竟然比慈惠坊内的老大夫也差不了多少,无论大病小病,只消吃上一两剂药,或者扎上几针,用不了多久便可以痊愈了。
这个令人惊讶的现,使得张府内的下人们即便有个什么病痛,也不会再去寻外面那些诊金又贵,效果又不怎么样的大夫了。
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甚至连张夫人亦不免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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