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声如此不好,秦笙竟还指望着他能遵守先前同秦父的约定。
秦笙忽然就觉得,自己的病还没有痊愈。
她如今跟红芸住在城南的一处小院子里,生怕红芸担心,她这次是偷偷溜出来的,见耽搁的时间久了,她便瞪了宋妍妤一眼,匆匆离去。
她一走,齐渊便松开了方才揽着宋妍妤的手,若无其事的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怎的还出城了?”
“你当真会娶我吗?”
宋妍妤不答,只是看着齐渊,二人僵持着对视,谁都没有先说话。
而后终究是宋妍妤笑了笑,“罢了,我同你开玩笑的,原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不必当真。”
她说完便又上了马车。
如此一来,她便没有了兴致,转头就吩咐回了宋家。
只是看着她表现的如此云淡风轻,齐渊心里头却不是滋味。
见齐渊失魂落魄的回来,王之岐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知和宋妍妤这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脱不了干系。
他从草堆里翻出了两坛子烈酒,和齐渊一人一坛,抱着爬上了屋顶。
这日正是三月十五,一轮圆月高高的挂在天上,照的地上亮堂堂的。
齐渊抱着酒坛子猛灌了一口,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只觉悲苦无限。
“你日日愁眉苦脸的,到好似我欠你多少钱一样,我成天跟你呆着,都快要被你传染了。”
王之岐撇了撇嘴,“这样好的日子,成天拿来伤春悲秋,我一个旁观者看着,实在是头痛。”
“我并非是伤春悲秋。”
“那又是为何?如今大事将成,你怎的成日里还是闷闷不乐?”
齐渊又灌了口酒,“她跟着我提心吊胆的,为了给我生个孩子连命都搭进去了,我却连个名分都不能给她,我如何不心痛?”
王之岐这才知他是在为此事发愁。
上次他见过宋妍妤一面,那妇人大着肚子,看着面色也不好,全身上下瘦的皮包骨头,他只以为齐渊同她不过是逢场作戏,但如今看齐渊的表现,如何不知眼前这人已经将宋妍妤当了真。
二人碰了碰酒坛子,一时谁也没有开口。
王之岐向来是个憋不住话的,过了会便又问道,“如今你我一条性命,均拴在裤腰带上,说是过了今日没明日便也不错,你不给她承诺说不定还是好事,将来你若有个万一,她还能难受的轻些。”
齐渊没做声,只是闷头喝着酒,一坛子酒很快便见了底,他仍觉得不尽兴,便又去买了几坛,二人一直喝到天色见亮。
睡意蒙蒙间,齐渊忽然想起自己少时学过的一首诗,诗中说,“平芜尽处是春山”,可他已经在满地的荒芜里走了十多年,走过了自己半生,如今却还不曾见到一丝春光。
他只觉得心神疲惫,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王之岐此刻却仍是神智清明,他自小便千杯不醉,这点酒对他来说跟喝水也没有太大区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