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只觉得他亏欠了自己,自己一颗真心他弃之不顾,眼里只有沈婉宜,可她半梦半醒之间,却又想起了前世。
前世齐渊也说过要娶她。
那时她尚未有孕,对他有憎恶、有排斥,独独没有感情。
他接了命令,要去北境探查敌情,许是因为行程凶险,临行前那夜将她喊到了春华园,在那张熟悉的雕花木床上,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大有抵死缠绵的意思。
她又羞又气,只盼着这样的酷刑快些结束,却没注意他眼底的眷恋和不舍。
更没注意他说,“若此行我能平安回来,我娶你可好”时的坚定,她那时并未将他这些话当真,只是裹紧了被子,佯装睡了过去。
实则却是盯着床帐上的花纹,一夜没合眼。
她只觉得心底蔓延上来的情绪,不过是又遭他羞辱后的愤怒,那点担忧和不舍,被她有意识的推到了脑后。
后来他在北境遇伏,虽说侥幸留了一条命回燕京,却在朝中人心尽失,又被楚朝厌弃,就此一蹶不振。
又得知她私自落了胎,二人也便成了陌路人。
她从睡梦中惊醒,脸上湿乎乎的一片,早已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素钰闻声进了屋,给屋子里点了灯,坐到床边问她,“小姐可是做噩梦了?”
宋妍妤不答,看着外头尚未大黑的天色,问,“我睡了多久?”
“不过一个时辰,小姐不妨多躺会,今日受了那样的惊吓,苏大夫说得好生修养。”
宋妍妤却早已翻身下了床,站在窗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才问道,“那便可有消息传回来?”
“您睡着的时候卢一来过一趟,只说找大夫瞧过齐大人了,外伤也都上了药,不日便可痊愈,让您别担心。”
她低低的应了声,外头却忽的下起了雨,雨下的又大又急,噼里啪啦的往屋子里飘,素钰忙上前关了窗,搀着宋妍妤往里头走。
宋妍妤却摇了摇头,“给我研磨吧,许久不动笔了,今儿倒是想画上一副画。”
素钰本想劝她好生歇着,但见她早已坐到了案前,便乖乖立在了右侧帮她研磨。
她原本不过是想简单勾勒几笔,但提起笔来却来了兴致,几笔下去便摩出了一个男子的轮廓。
素钰原以为她画的是齐渊,可直到看见画中人那双含笑的眸子,才确定这画上的人是谁,“小姐画的程公子,倒是比本人更温和一些。”
“是吗,我不过是想随便画几笔,却不想竟画了个他出来,”宋妍妤画完了画像,细看了会,也觉得素钰说的颇有道理,程铮虽温和,但却有一种致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她原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但看了这画像才想起,或许程铮本就如此。
她想起许久不曾见过他,便问素钰,“可有他的消息?”
不等素钰应声,外间便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素钰开了门,却是林威。
他穿着蓑衣,身上还几近湿透,可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