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威不服气,也不过是替她叫屈。
她如今身体不好,又大着肚子,正是需要齐渊照顾的时候,他却成日里流连花楼、夜不归宿,若不是宋妍妤下了命令,只怕林威当真会喊上王勉他们,将齐渊套了麻袋打一顿。
她心中并非不气,只是知他品行,不相信他去畅春楼是为了寻欢作乐,也等着他的一个解释罢了。
一连下了几日的雨,宋妍妤窝在屋里,只觉身上都要发霉了,素钰端了茶水过来,“小姐,这是最后一粒了。”
宋妍妤瞧着她手里的药丸,想起王之岐送赤金丸来时说过,自己只需将这七粒丸药服下,说不定有保住性命的可能。
她接连用了六日,身上果真比从前有力气了不少,也再未呕过血。
“这雨下了数日,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晴天。”
“等雨停了咱们出去走走,眼瞅着便是万寿节了,街上应当热闹得很。”
宋妍妤就着茶水服了药丸,外头雨势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有些心烦,便也没等齐渊过来,早早的便睡下了。
她如今大着肚子,睡觉时只觉得浑身不畅快,半夜脚又抽了筋,她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却瞧见齐渊正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她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大半夜你不睡觉,在这抽什么风!”
她坐起身一边揉着脚,一边说道,“难不成齐大人是在畅春楼柳青姑娘那吃了瘪?”
齐渊不答,只是看着她,“如今还有机会,若是等他出生,便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身上的酒味冲的宋妍妤直犯恶心,更是趁着她不注意,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听见我在说什么了吗,这孩子本就是个祸根,压根不应该出生,如今趁一切都来得及,不妨……”
他已是神志不清,说着更是要动手,宋妍妤气得很了,也顾不上他如今脸上还有伤,狠狠地扇了他三个巴掌,气的手都在发抖,“我不管你这几日是发什么疯,但你若是敢对我腹中孩子下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她气得很了,下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几巴掌下去,打的齐渊呆愣愣的,一时竟没了动作。
在自己跟前,她向来是娴静温柔的,他见过她生气时候哭的模样、不说话的模样,却唯独没见过她张牙舞爪、要跟自己拼命这模样。
发泄完了,她便又躺了回去,这次竟睡得出奇的好,一觉便睡到天亮。
齐渊竟还未离开。
往常她睁开眼,齐渊早就出门当值去了,今儿却仍旧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看的出神。
外头雨已然停了。
主仆二人着急上街,宋妍妤正梳着妆,余光瞟见他手里拿的,竟是自己前几日刚买回来的一本游记,叫什么《四国志》。
他看的兴起,见宋妍妤要出门,面色却冷了下来。
“你今日难道是休沐不成,怎的到现在还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