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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勉兜兜转转,总算带着宋妍妤的嘱托,到了北境。
太平年月里,从燕京城到北境的路都不好走,如今眼瞅着北境便要乱了,路上更是坎坷,好在他有功夫在身,虽说耽搁了几日,但总算安全到了。
燕朝的守军如此尽数都驻扎在朝宁城外,距离赫失城不过数十里,齐渊同军中将士们同吃同住,不过几日的功夫,便再不见从前面如冠玉的俊美模样,王勉险些没认出来。
齐渊一开始也没认出他。
毕竟他在路上奔波多日,不仅吃不好,连胡子都没刮,二人打过招呼,王勉便将宋妍妤交给自己的包袱拿了出来。
“这里面是小姐给大人准备的衣裳,小姐说北境天气变化莫测,怕大人没有带好衣物,另外还有抵御疫病的药,也是小姐给大人准备的。”
“如今战事未起,到也未必会有疫病,难为她想的如此周全。”
齐渊眸色深深,望着那个小小的包袱,心头忽然就软了下来。
他离开时分明是存了对她十分的恨。
恨她站在了程铮身边,恨她放走了他,恨她欺骗自己,可不过数日,这恨便全都成了思念。
也正是二人分开后,他才算是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从前他不是不知自己对她有情,但却觉得这情里存了不少算计和勉强,也存了气沈婉宜的想法,直到今日,他才明白自己对她的情分,与旁的什么人事都无关,只与她自己有关。
卢一接过包袱,放回了他的军帐,齐渊便带着王勉去了议事的帐篷。
宋妍妤的来信里,除了嘱咐他注意安全、注意疫病外,便是要他给王勉在军中安排个职位。
此事她早就同自己说过,他也见识过王勉的功夫,如今军中正是用人的时候,他见王勉轻功不凡,便将他安排在了军中,领了个哨兵的缺。
王勉兴高采烈的领了命,要离开时还不忘嘱咐齐渊,“将军,您可千万记得给我家小姐回信,末将临出发时,小姐可是期待得很,您总不好让她的期待落空,您说是吧?”
说完了这话,他才乖乖跟着领路的士兵走了,留下齐渊一人,呆愣愣的在原地站了许久,思索着要如何给宋妍妤回信。
快一刻钟后,他才站到了案前提起了笔。
二人相识至今,十数年过去了。
从前她于自己有救命之恩,如今她腹中怀着自己的孩子,二人骨肉相连,早就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了。
齐渊想到此,便是前所未有的安宁,像漂泊的船找到了归路一般。
于是他在信中写:一切安好,勿念,保重身体,等我回去,我们成亲。
这封信穿过了燕朝的一半疆土,从战火纷飞的朝宁城,到了宋妍妤手里,被她妥帖的收到了锦盒里,放到了枕边,夜夜伴着入睡。
楚朝到底听进去了宋远亭所言,歇了借和亲免战火的想法,甚至很是强硬的传了消息去北境,直言要将北狄贼寇杀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