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鉴不想和龚虎就这样针尖对麦芒地争执下去,因为他觉得这是一种愚蠢的,毫无意义的行为,不符合自己的身份职务,会拉低自己的水平,又不能真的把龚虎狠狠地收拾一顿,那不符合既定的计划,也会对官方的声誉造成极大影响。更重要的是,武鉴担心,这个脾性暴躁冲动似乎还有点儿脑筋不着调的邪不倒,搞不好还真敢在这间办公室里对堂堂武局长动过手。
妈-的!
龚虎可是炼气大圆满且天赋异禀的变态啊,
虽然不一定就能对有着赫赫官威护体的武局长造成致命的伤害,可……
仍旧是可怕的。
所以武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再去和龚虎较劲,而是扭头看向苏淳风,冷冷地说道:“苏淳风,这就是你们今天不请自来的目的吗?”
苏淳风点了支烟,神色平静地说道:“龚前辈是炼气大圆满的顶尖高手,又天赋异禀号称邪不倒,我惹不起,更不能惹。您是负责管束奇门江湖的官方机构第一人,国家机器更是毫无争议强大到可以随时轻易摧毁任何一个江湖宗门流派,更不要说一个术士了,这一点,就连天下无敌的纵仙歌,也必须承认并心存敬畏,更遑论我这样一个年轻的散修术士了。所以我夹在中间两边不是人,谁都惹不起,您说,我该怎么办?”
“别在我面前油腔滑调说废话。”武鉴眯起眼,道:“说吧,你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和建议?”
“你们谈妥之前,我不表态。”苏淳风有些倔强地摇了摇头。
武鉴眸中寒芒扫向站在茶几旁梗着脖子随时都可能发飙的龚虎,竟然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
他妈-的!、
龚虎这活宝,他到底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只见龚虎已然解开了军绿色棉大衣,敞着怀露出里面的破旧红毛衣,一手拿着破棉帽掐腰,一手端着大烟杆子,右脚抬起来踩在了茶几上,加上他那天生猥琐奸猾实在是不堪入目的相貌,活脱脱一位土匪混蛋啊。
偏生龚虎还自觉有点儿杨子荣的英雄气概了,眼神儿里满是壮志豪情舍生忘死的决绝之态。
“行了邪不倒。”武鉴没好气地说道:“收起你这副作态吧。你如果想谈,就好好说话,否则,现在就动手试试能不能杀了我……不要仗着自己的修为高脾气暴,就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玩儿威胁这一套,没用!”
龚虎怔了怔,眼珠子一转,哼哼着坐回到沙发上,端着烟杆吧嗒了两口,然后神情自若地拿烟杆在茶几上当当当地磕打了几下,把烟锅里的烟灰磕干净,一边往里面填塞烟叶一边说道:“伏地门干了些什么勾当,你们别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呢,既然我们平阳的术士都已经被你们卖了,说啥也都晚了。我也不想在这事儿上纠缠,那没啥意思……这样,要么你们把京城的门放开了,让刁平进来报仇雪恨,要么,你们把伏地门的人统统赶出京城,在这件事儿上暂时保持中立。等平娃把仇报了之后,咱们再论道别的,要打要杀,随便来,我龚虎接着。”
“你,接得起么?”武鉴冷笑。
“无非一身几两的硬骨头和满腔热血!”龚虎冷哼一声,神色坚毅,道:“龚虎看不起所谓的奇门江湖历史道义,只认准了道理俩字儿,龚虎一辈子活得稀里糊涂天天傻乐呵,可心里面把是非对错好与坏,看得清清楚楚,谁也甭想蒙我……你们官方要是真的讲什么江湖传统规矩,那就应该对奇门江湖撒手不管!所以,武局长你别跟我讲那么多弯弯绕的大道理,我也不稀罕去听你们分析那么多,明说吧,几十年前知道王启民是诡术传承者的时候,老子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他是个好人,从来不作恶,所当时老子就知道,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哪怕是站在整个奇门江湖的对立面,老子也不怕!活了六十多年,老天爷都他妈拿我没辙,江湖算个屁!”
武鉴怔住。
苏淳风亦是神情肃然——虽然,两世轮回来过,他早知道龚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可今天看到龚虎这般表态,内心仍旧震撼不已。
壮哉龚虎!
真大丈夫也!
武鉴叹了口气,道:“龚虎,说句心里话,其实我也不想理会这些事情,我也想让奇门江湖快意恩仇,让你们这些奇人异士享受属于你们那个江湖的自由,哪怕它是血腥、残忍,充斥着恩怨情仇和刀光剑影生生死死……你之前也说了,我不是术士,却背负了管理奇门江湖的责任,你知道,我有多难么?你讲道理,你把是非对错好与坏都看得清清楚楚了,可是,你却看不到,一个混乱的,不受管控的奇门江湖,对于我们全国所有普通人的和平安宁生活,是一个多么巨大的隐患,你看不到,当官方真的放任奇门江湖自由,那些宗门流派、世家,以及强大的散修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