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杨又玄拉到身边,道:“二弟啊,你这个手下,实在是……”说到一半,却又不知如何形容。这尤雨聪隐世已久,终日孤身一人,竟是有些口齿不清了。
杨又玄听这口气,料想这就是尤雨聪口中所说的上山取草的小耗子,正待询问这女子是谁,却见这女子将杨又玄紧紧看了半晌,忽又面露喜色,大叫道:“大伯?你是大伯?我是醇西啊?”说完便大哭起来,哭声震天,直叫这两个老妖怪心头一阵发麻,暗道佛门狮子吼恐怕也就这点声势。
杨又玄原本对这女子的一丝好感,顿时烟消云散,实在想不到这女子看上去楚楚可人,性子却这么蛮横,一点没有年轻女子那般娴熟气质,厌恶的问了一句,道:“谁是你大伯?醇西是谁?我好象不认识你吧。”
女子听得这话,眼泪便如那戏子一般收放自如,顿时停止了哭闹,神色一振,问道:“你不是杨又玄?我是你二弟于关堂的女儿于醇西。不可能的,你肯定是大伯。”
杨又玄心头立刻明了起来,心头暗笑,竟然真有如此巧事,假意道:“于关堂?于醇西?好象是有这么点印象?其实以前的事,我都忘记得差不多了。”
尤雨聪这时也明白了个大概,站到一旁附和道:“不错,当日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昏迷不醒。等将他救醒,却发现他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于醇西仔细一想,这老头说的也很符合常理,随即大喜道:“大伯,你不知道,我们都在到处找你呢。我在家的时候,我爹每天都嘱咐我说,以后我出来了闯荡,要仔细留意你的下落。没想到今天还真找到你了。大伯,你跟我回去吧?”
杨又玄与尤雨聪对视一眼,说道:“这个以后再说。对了,这个——醇西?你今天怎么会到这千鹤山来?”
于醇西面色一变,怒容顿起,说道:“前些日子,师傅她老人家与人打斗之时受了点伤,我听说这里有忘忧草,我便想取一些回去,好给师傅疗伤。没想到连续赶路,上得山来,就见着忘忧草在眼前,却又被这老头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了过来。”说罢气鼓鼓的指着尤雨聪。
尤雨聪从未被一个小女孩这样指着骂过,心头又气又恼,若是换了从前,定叫她受跨下之辱。可如今渡劫在即,已经收敛了太多,只气的猛的一下站起,又重重的一屁股坐在石凳之上。
杨又玄眨了眨眼睛,暗笑这尤雨聪往日可从未受过这般气,假意正色道:“醇西,这可是你的不对了。这忘忧草本就是别人的东西,你贸然来取,还这般蛮横,没将你一脚踢下山也就不错了。何况这本身也是一个误会。”
尤雨聪听得杨又玄如此一说,摇头晃脑的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几颗草而已,若是你喜欢,呆会儿给你取几颗来便是。”
于醇西听得这话,心头大喜,面色却是不改,扯起一片衣服在鼻前闻了一闻,眉头大皱,委屈一般的说道:“将我抓来也就算了,可是,可是这老头几百年没洗澡了一般,浑身臭得要死,弄得人家衣服都是臭的。大伯,你说我这样子出去怎么见人啊?你看,头发也散了,你说我是不是该骂他这个不洗澡的臭老头子?”
杨又玄微微一呆,没想到这小妮子也太会骂人了,正是让他难堪之时,尤雨聪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哪块石头将会遭殃,在他的淫威之下变成粉末了。
于醇西大惊小怪的一般问道:“大伯,这老头子还挺神的,刚才也是这般,我眼睛一花就到这里了。大伯,这老头不会已经是大乘期的高手了吧?我可没听说过有如此邋遢的神仙。难道是专管乞丐的丐仙?”
杨又玄听这于醇西一阵唠叨,只觉一气闷。暗想这女子还是早日离开是好,不然尤雨聪不是被她气死,就是要破戒杀人。
于醇西却还不知道,若是提前一日遇到杨又玄,性命不保不说,肯定还会遭到一番侮辱。也幸得杨又玄此时心境极好,未有大开杀戒。
杨又玄暂时也无他法,只闭上眼睛,听着这于醇西东一句洗一句的闲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于醇西说了近两个时辰,还未说完。
只听脚步轻盈,一阵清香传进石室。杨又玄睁开眼睛,见一个面容十分熟悉的老者站在石室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