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沉吟,轻点头,眉头却是微皱。随后,跨步走出了帐篷,在朦胧的街道上逐渐化为黑点。
柳岩也走了出去,但在清冷的街道上已看不到父亲的身影了,有些无奈,父亲总是这样神神秘秘,不可近人。身为一名医者,父亲对病人却是十分细心的,不能说无微不至,但医德却是特别好。身为父亲,虽然比较冷淡,但柳岩能感到父亲对自己厚重如大山一样的爱。
天已微亮,可见稀疏的行人,礼貌性地向那些熟人问早。
突然一声略显懒散的“早呀”传出耳中,习惯性地回了一句是早呀,刚脱口,柳岩的脚步便止住了,“老乞丐。”惊喜地往四周看去,目光落在一拐角处,停在了一浑身破烂的乞丐身上。
此时,乞丐正舒服地躺在茅草上,懒洋洋地看着柳岩。似乎看到了柳岩右手中提着的饭盒,懒散的目光中闪出一丝惊彩,顿时笑呵呵地说道:“柳小子,你这是给谁送饭呢?”
“给我父亲。”柳岩回答道。
“给你父亲送去呀,”老乞丐低吟了一声,但很快脸上笑容更浓地说道:“柳小子,你是不是不识路呀,这不是去军营的路,这样吧,我就委屈一下,替你送吧。”说到此,老乞丐声音顿了一下,故作难为之色。
柳岩见此,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怕是把饭送到你嘴里吧?”
乞丐老脸一红,“小孩子说话怎么这么没规矩呀,你父母没教你对人要有礼貌吗?”说到此,老乞丐的声音也变得小了,那枯瘦如褶的脸上也泛起一抹淡淡的霞红。
“给吧”柳岩随手把饭盒丢给了老乞丐。正在躺着的老乞丐连忙起身,单手一伸,饭盒便稳稳地躺在老乞丐手中。
“没想到呀,这么懒散的你,接饭时,身手居然这么敏捷。对了,前几天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也因为战乱离开素阳了。”
老乞丐埋头啃着包子,听此,嘴上的动作也停了,一股别样的感情从心中升起,笑呵呵地说道:“柳小子,你还挺关心老夫呀。这素阳县也不太平了,你也尽快走吧。”老乞丐说到此,脸上满是郑重之色,突然脸色一转,露出一股嬉笑的表情,“你把东西给我吃了,你父亲怎么办呢?”
“父亲早上饭都没吃就出去了,好像是出城了。”
“出城?!”老乞丐一听,脸上露出一股复杂的表情,含在嘴里的包子也停止了咀嚼,随即不带一句话,便向拐角深处走去,一阵清风吹来,携带者的劲气让柳岩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当柳岩再看向拐角深处时,朦胧的拐角深处已空无一人,柳岩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站在拐角处。
“今天都是怎么了。”柳岩自言自语地说道。
回到家,母亲在家中收拾着药库中囤积已久的药材,正拿出来翻晒,看到柳岩回来,已略显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回来这么早呀,父亲吃饭了吗?”
“没有,父亲从军营中出来后,就走了,好像是出城去了。”
母亲也是沉吟一声,脸上露出的是浓浓的担忧之色。
现在正值兵荒马乱,出城的确有点危险,是出城找草药吗?柳岩也只能这么理解。
安慰了母亲几句,柳岩便回屋了,无聊至极地躺倒在床上,拿着一本泛黄的书卷,透着从窗户中照进来的光线,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这是父亲给自己的辨别药材方面的书,父亲也鼓励柳岩学医,长大后好子承父业,但柳岩的悟性不好,尽管柳岩非常刻苦,即便如此,学了快一年了,虽然已经认识了二三百种药材,但还不及书中的一成,柳岩非常无奈,父亲似乎对柳岩不抱希望了,之后也不再强迫柳岩看医书了,但柳岩这么多年还保留着这样的习惯。
现在战乱时期,县中唯一的一处私塾也关门了,出于对读书的热爱,柳岩特别喜欢书籍,但有用之书甚少,大多是孝敬长辈或伟人的一些做人道理,行事方式,对于柳岩来说,自己要做一个真正有用的人,所以,知道自己悟性差后。柳岩并没有自暴自弃,一直都在劝勉自己,发誓要凭自己努力,成为一救死扶伤的医者。一年不行,那就十年,或者到自己已满头白发。他相信,天资是可以用努力来弥补的。
至此,柳岩对于医书上草药的了解也有三、四百种了,虽然较少,也是不错的成绩,但这是自己夜以继日,脚踏实地刻苦学习的结果。
毕竟柳岩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很单纯、天真,只知道在私塾时老师教的,要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怀揣着这样的理想,柳岩自然愿意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但不曾想到,许多年后的自己,竟踏上了不同于他人的修仙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