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官均能得到晋衔一级的奖励,但是你暂时不能再擢升了,因为你刚刚晋升少将没多久,也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平衡,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按照目前的形势分析,下去会有很多恶战要打,你立功晋衔的机会还有很多,希望你能充分理解蒋总司令和我们政训部的一片苦心。”
“没问题,属下晋不晋衔倒是无所谓,只是我师各团以及师部几个副职确实应该晋级了,没有他们的艰辛努力,哪有这一个个胜利?
长官,属下恳请长官帮个忙,让属下的那几个能打能拼的弟兄们晋将级吧,如今各师主力团团长几乎都是少将军衔,只有我独立师各团甚至师级副职都还是校官,这实在说不过去啊!”安毅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求。
陈枢铭点了点头:“放心吧,你独立师的情况我知道得清清楚楚,也为此专门提醒过参谋处和侍从处,各部主官对我的意见还是听得进去的。不过,小毅你也别太着急了,我来此之前,总司令已经有了对你部奖励的腹案,估计这会儿政训部和参谋部正在商讨之中,总司令不是定好明日中午之前召见你吗?估计到时候就会宣布奖励和委任,如果你觉得不满意,尽可当面向总司令提出请求,我想以总司令对你的器重,不会不答应你的合理要求的,我本人和政训部会尽全力支持你独立师的建设。”
“谢谢您,长官!”安毅高兴地致谢。
陈枢铭的副官进来耳语了几句,陈枢铭点点头放下茶杯站起来:“小毅,时间紧急,我们就要离开镇江了,你跟我们一起回南京去吗?”
“很抱歉,长官,三师师长顾长官让我在此等候他一同前往南京,属下不敢违背诺言,就不耽误长官的行程了。”安毅连忙站起婉言谢绝。
陈枢铭点点头,欣赏地拍了拍安毅的背,两人一起并肩走向室外。杜全忠等人热情地迎上来敬礼握手,将陈枢铭一行送到轿车边。
几位总部长官再次上前与心满意足的杜全忠告辞,和声赞扬,勉励鞭策,再与一旁的安毅打完招呼先后钻进车厢里,两辆轿车在四辆满载警卫的运兵卡车护送下,缓缓驶出营门。
安毅望着熟悉的镇江大营,颇为感慨,长达一个多月的驻扎,这里的一草一木仿佛都有了感情,不过随着部队开拔,这里终将消失在自己的记忆中。
与身边对他感激莫名的新朋友杜全忠辞别之后,安毅骑马回到了江边的造船厂,独立师的后勤部门仍然驻扎在此,正在将蒋总司令送来的一批武器弹药和两批军装鞋帽运往北岸,并完成撤离前的善后工作。
警卫营营长丁志诚看到安毅进营下马,立刻大步迎上,看了看周围低声汇报:“老大,城中车队已经离开了二十分钟,估计在十分钟之后会进入预计区域,邓斌小组已经到达城东八公里的罗家桥一带潜伏。”
“明白了!”
安毅点点头,长叹一声望向滚滚江面,心里充满了歉意和惆怅。
……
罗家桥是大运河上的主要公路桥梁,距离长江仅为九百余米,是镇江通往东面上海方向的必经之路。
桥东公路左侧有几座绵延起伏的山包,山上长满乔木,山下满是翠竹,郁郁葱葱一路延伸到江边,此地距离桥东热热闹闹的罗家圩仅有四百余米。
斯时,桥头北侧一百五十余米高的山包上,独立师的第三神射手邓斌正在从容不迫地往手中三八大盖的弹匣里装填子弹,体型微胖的助手韩洁一直趴在射击位置前方三米的树根下,用望远镜严密注视着大桥西面的公路。
三分钟后,韩洁身躯一震,低呼一声:“目标出现,距离约为七百米。”
邓斌眼中寒光闪烁,面无表情地拉动枪栓,小心上膛,端起步枪将枪头伸出树丛,以跪姿开始瞄准桥头的公路。正巧这个时候一个老者赶着七头牛从东向西进入桥面,将四米多宽的罗家桥占去了一半,两辆黑色轿车从东向西缓缓驶上桥面,看到迎面而来的牛群,只能无奈地减速慢行。
“注意:目标在第二辆车上,坐在后排右侧位置,一个女的似乎靠在他怀里睡着了,别误伤!风力二,距离一四八。”
韩洁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邓斌就像一节老树根一样,稳稳地端枪瞄准,第二辆汽车在十八米长的桥面上已经缓缓前行了十米,邓斌仍无法找到合适的射击间隙,轿车前后门之间宽大的中柱和慢悠悠的耕牛,数次成为车中目标躲过一劫的障碍,目标怀中女子的长发被吹入车窗的微风撩起,挡住了目标的大半个头部,而且看情形,那个女子不时地抬起头,似乎在亲昵聊天,在无形中更增加了邓斌的射击难度。
就在汽车行将到达桥头东段车速缓慢提升之际,车中的目标不耐烦地坐正了身子,摇下右侧半掩的车窗玻璃,抬头望向了外面,邓斌稳稳抓住这稍纵即逝的良机,扣动了扳机。
“啪——”
邓斌飞速上膛,再次瞄准,前方的韩洁已经收起望远镜站起来往回走:
“任务完成,子弹击中目标后脑,这一枪相当漂亮,撤吧!赶快渡过北岸返回江都大营复命。”
身穿便装的邓斌默默点了点头,缓缓站起,掏出腰间的望远镜透过茂密的树叶凝神观看:汽车已经停下,镇江首富潘鹤年斜靠在放下一半的玻璃窗上,天灵盖已被子弹掀掉,脑浆和血迹不断涌出,车座后排的妇人尖叫一声昏了过去,车头的司机和保镖已经下车,抽出手枪大喊大叫,前一辆车上的两个男子也举着手枪惊恐万状地跑动,最后出现的两个美丽女子互相搀扶着走向桥面,在距离潘鹤年的尸体两名处停下脚步,望了一会儿潘鹤年变形的脑袋,掩面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