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在葫芦河畔的一座小山之中。
有无数的篝火点燃,时已十一月,已是初冬时分。虽未下雪,但天气已愈发的寒冷。纵然篝火旺盛,也未能抵御此时的严寒。几乎所有的明军士兵都挨在火堆边上,身上包裹着战袄,缩成一团。
杨晓却没有入睡,他正立在山头之上,视线远眺。深夜时分,天色尽黑,他根本无法看出多远。但他却好似能看到滚滚流淌的葫芦河水一样。
昨日一战,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李自成被诱入白马堡,一把大火却没能烧死他。反而是占尽优势的杨晓所部损失惨重,千余士兵假逃之后,一拥而散。再聚集时,已不过二百余人。到现在又有一些零零星星的士兵归队,到现在也不过才五百余人。
“这段日子太过顺利了,忘了战争的残酷了。”杨晓心中暗道一句。
他自出道以来,无往而不利。栈道上戏高迎祥,赵家庄院杀李过,汉中城外破李双喜,葫芦河畔俘高立功。一个接一个的历史人物,或者死于他的刀下,或者被他抓获。在这样辉煌的战绩之下,让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个自己战无不胜,历史人物也不过如此的念头。
昨夜一战,才让他彻底的知道了历史与战争的残酷。到现在,他才明白军士的训练任重而道远,书本上的东西和实际差得太远了。
“将军,天冷,多穿点吧!”
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杨晓回头,却见王征南正缓步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件羊皮袄。
“英国呢?还没回来吗?”杨晓点了点头,接过皮袄穿在身上,觉得暖和了许多,接着发问道。
“回大人,还没有!”王征南摇了摇头。
“此事不关英国的事,是我没有经验,结果他却把责任揽到了自己的头上。”杨晓淡然道。
“大人千万莫要自责,此事不关大人的事,乃是我等训练军士时有错,否则的话,也不至于这样。”听杨晓这么一说,王征南忙劝解道。
“我自责了吗?”杨晓反问道。
当他看到王征南愕然的神情时,这才小声笑了起来:“胜败兵家乃常事,包羞忍辱是男儿。江东弟子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此诗乃是唐代诗人杜牧所做,说的是西楚霸王项羽的事情。他自出道来,屡战屡胜,从无败绩,结果只一场败绩就输掉了自己的性命和江山。其实他可以选择去江东,重新来过。但是他的性格让他走上了断头台。而与他争天下的刘邦却是屡败屡战,最终建立了大汉基业。”
听到杨晓如此的比喻,直把王征南吓了一跳,却未想到他竟然会有两位君王级的人物来说事。
看到王征南的面容,杨晓淡然一笑,重重的拍了他一下肩膀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
“天晚了,去休息吧!等英国回来之后,让他也休息,明天一早,我们整军再战。”
说罢之后,杨晓这才裹羊皮大袄走到了一个火堆边,在军士的堆里挤出来一个空,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天,清晨一起来,杨晓就看到李英国那张遍布红丝的脸,黑得就好似锅底一样。
他看到杨晓起来,马上就拜倒在杨晓面前:“大人,英国请罪!”
“请什么罪?”
杨晓向周围一看,但看火堆边多了二三百个军士,一个个睡的正香。昨夜未曾见到的周凤梧和萧云林两人也已归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