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连绵几公里停放着各种作战车辆和人员,有运送砖头水泥等作战物资的拖拉机,有运送民工,包工头等作战兵员的大卡车,公共汽车;有高级将领和参谋部人员的轿车和面包车.还有几辆坦克推土机.随着包工头们的哨子此起彼伏,近五千名民工沿着三环路的一侧排开了阵势,每百人一队,个个头戴安全帽,手拿泥桶或者铁锹,不同的施工队安全帽也不一样,有各种颜色的塑料帽子,也有柳条盔,工作服也各不相同,个别好事者还把自家的大旗扛来了,总之是衣甲鲜明,场面蔚为壮观,从三环路上经过的汽车司机无不为之侧目.
市房改办和我们公司的头头脑脑们都到齐了,领导在工程部的几名偏将的护卫下,摊开地形图,指点江山,最后决定中路突破,派大队强行进入.于是一队民工排成纵队,在队长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横穿马路,杀向太山村,进入田地的唯一一条路就是那条石板路,其他的地方都有河沟挡着,路口是一栋房子,一个废弃的摩托车修理铺,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民工们杀到房子跟前,突然从房子背后转出五六个老妇,,手持兵刃,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桶粪便和一把笤帚,老妇用笤帚蘸了蘸桶里的东西,就向民工们撒去,众民工象中了箭一样,潮水般退却下来.第一轮进攻就这么失败了.
领导们深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即下令,谁先冲进去,竞标的时候给与优先考虑,立刻包工头们兴奋了起来,连打带骂的重新整理队形,这次排的是马其顿的步兵方阵,虽然包工头在后面驱赶,方阵到了对方射程之内,还是停了下来,无奈之下,我们的工程部经理,也是我们指挥部的总指挥只得身先士卒,带着几个包工头,装作去理论的样子,来到那几个老妇面前,突然飞起一脚,踢翻粪桶,后面有带队的民工,领头鼓噪起来,队伍乘胜前进,哪知道虽然粪桶翻了,可是粪还在啊,老妇们的武器照样使用,一通猛打,总指挥脸上,身上都是粪便,比较靠前的十几个民工和包工头也无一幸免,民工们自的后队变前队,哄笑着败退下来,身上挂了彩的都退到一旁,有车送走,去洗澡换衣服,修整去了.
正在懊恼,忽然传来喜讯,原来东边有队伍按耐不住,派出推土机填平了一段河沟,一枝三十人左右的奇兵突入了,可是后续部队争相进入的时候,对方的援兵也到了,大泼粪便,挡住了去路,那枝三十人的孤军在田地里被村里一直暗藏的男人们痛打,夺路而逃,从入口又跑了回来,最后面的几个更是盔歪甲斜,身上狼藉不堪,我守在中军大帐附近,津津有味的看着战事的演变,忽然有紧急任务,原来有被打伤的民工两名,需要紧急送医院治疗,我赶忙叫上司机,拉上一个捂着头的中年民工,开车去医院急诊.
以后的战场情况我就只是听别人说的了,中午公司订了五千份盒饭,大军饱餐战饭后,又强攻了几次,最后仍是无功而返.
被我送到医院的民工的颅骨被打破了,听他说,原来村里的男人都埋伏在那个摩托车修理铺后面,手持铁锹,见了他们就狠命的打.他们不是打不过,只是因为同是农民,知道农民的土地的感情,所以不想为了包工头拼命.
又过了几天,第三次进地行动开始了,这一次势在必得,因为前一天的晚上,通过市政府,公安局的协调,我方出动了大批警力,连夜抓捕了带头闹事的几个悍妇,没有了领头人,自然就没有人阻挠我们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调动了公安分局和附近几个派出所的几十辆警车,百余名干警,由警察打头阵,五千名民工随后顺利的进入了田地.我随着大队人马一起进入,看到一片狼藉,地上还有十几天前留下的很多红色胸牌在随风飞扬,几辆被困在地里的推土机的玻璃也被打碎了,驾驶室里满是粪便.
只用了一天时间,一道隔离工地与太山村的围墙就建好了,没有多久,被抓的村民释放了.土地赔偿金也足额到了农民手里,我们和村民的矛盾总算告一段落.
后来小区建好之后,通往村子的门也打开了,小区里的商用楼按照约定,产权送给了村里,而且给村里又修了一条很宽的水泥路,靠着小区里住户的购买力,村里的很多新开的小店生意也都不错,虽然又生过被解聘的太山村籍保安和物业管理新聘用的保安之间的群殴,总的来说,这些恩恩怨怨都还是过去了,而且也成了我人生经历中一段难以我难以忘怀的插曲.
补充一点,一年后,房改办和经济适用住房的几乎全体领导都进去了,无期到1o年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