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等一日也曾脱离那山寨小处,终究可为朝廷效命。”
“终究是脱得苦海,修成正果!”卢俊义深以为然,不由欣然笑道,“如此替兄弟们谋得这一光明正大出路,好叫众兄弟之名流芳百世,此举乃是大功德!”
“哈哈哈!”宋江志得意满,不由大笑起来。
“只是那礼物是不是送的重了一些?”戴宗面色有些沉静,他叹了一句道,“那郑屠虽有些义气,但也不是个善与之人。”
吴用点了点头道:“招安乃是哥哥的心愿,只是那朝廷内能为哥哥说上话的不多,因此不得不求之于郑将军,如今看来倒也是有所得了。即便是不叫我等兄弟分开,自成一军,也是极有可能,只是我还有一事担忧!”
“哦?还有何事担忧?”宋江不由看了过来。
吴用沉吟了片刻方道:“我只担忧若是我等自成一军,只怕是要受人统辖,哥哥也知晓,官家曾在睿思殿素白屏风上大书四大寇姓名,写着道:山东宋江、淮西王庆、河北田虎、江南方腊。如今哥哥投效了朝廷,便是要听从上官行事,如若是官家差遣哥哥前去攻打其余三处,哥哥待要如何处置?”
宋江一愣,此问题也不是没有思虑过,只是招安在即,下意思不愿将这问题摆出来。如今吴用提及此事,不由也浮上心头,思虑良久方叹道:“如今我等投效朝廷,自然要为朝廷分忧,建功立业。”
吴用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那滚滚江水,正值春水充盈之时,那江水卷起白沫,忽沉忽浮,全然不由自己做主,只得随波逐流,然后不断被江中杂物分散开来,最终在漩涡处不见。吴用心里默默叹息,却不如正是这众位梁山好汉的情形么?若是投效朝廷了,出处掣肘,处处受制于人,只怕最终也是犹如这江中白沫的结局。只是先前也是热心于招安,如今招安了,心倒沉静下来,再思虑这些事情,反倒对那曾有的招安热情冷了许多。
宋江本来一腔豪情,如今说了这些扫兴的话,又见众位兄弟情绪都不太高,便勉强一笑道:“我等招安,若是只图个安稳,倒也不是可得。却不如叫兄弟分离,各自封官,各自过活就好,只是我舍不得兄弟情谊,才这般安置的。既然众位兄弟在一处了,又为何不做些建功立业之事?那蔡京、高俅之流即便借此来除去我等,我等便好好生战他一场,好叫他等晓得,我梁山好汉乃是忠勇报国之人。”
众人点头,那宋江又高声道:“即便是为国捐躯,也是个名垂青史的名声,却远远要好过我等这般的贼寇之名。如此看来,利弊立显。诸位兄弟,何不趁此时机,做出那名扬千古之事?也好光宗耀祖,树碑立传?”
众人听得这般一说,倒也认命,兴致有稍稍高了起来。此时桥以搭好,人马喧闹声中,但见旌旗卷过木桥,大队人马施施然而过,前后首位不见。宋江挥动马鞭指点,豪气道:“终究有一日,我指挥这等兵马,替朝廷灭了三大寇,立不世之功及,岂不快哉!”
却说宋江在此指点江山,那提高前行的二十大车财货已然抵达了京师城外。那两千兵马只是扮作商贩,分散驻扎在城外,又有人进程告知郑屠,郑屠忙领了一干人马出城,在城外五十里之外接着。
那领头的乃是呼延灼,自然认得是郑屠,见了不由大喜,上前行礼道:“早晚想要见到兄长了,却不想来的这般的快!”
郑屠忙还礼道:“好叫兄弟得知,早晚期盼着你们到来!”
两人厮见过,呼延灼又请郑屠验看那二十大车的财货等物。郑屠受了,又请呼延灼进城,延至家中,两人分宾主坐了笑道:“如今在那些相公太尉面前使钱,倒也有了结果,管教这番不叫你等兄弟分离!”
呼延灼大喜道:“此乃兄长功德,感激不尽!”
“你又有何种打算?”郑屠道。
“自然是随哥哥建立一番功绩!”呼延灼忽地兴致大起,他出身名门,自然要创出一番名头来,如今脱了贼寇的身份,又投效了朝廷,这份心思自然越发的浓烈起来。
郑屠不由摇头笑而不语,他也不劝,日后宋江等人下场,自然要叫他熄了这份为朝廷效命的想头的。到时再来招他也不迟!
当下两人又叙说了一回,郑屠留吃酒,呼延灼应允,两人吃的熏熏的,呼延灼这才相别而去,又叫人骑了快马,前去告知宋江这一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