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散的头发遮着双眼,看不出其中的神色,但是那柄长剑上慢慢渗出的血迹却显示出他正在做的举动。
“皇上,不能啊,皇上!”
湘皇后泪眼婆娑的对着孙沫飞劝着,两人自幼青梅竹马,相伴以来,也是相濡以沫,因而感情也是颇为深厚。
有种想上前的冲动,但又怕惊了正在拿剑的孙沫飞,别无方法之时,只能回首望向在一边的小全子。
从眼前震撼的场景中回过神,小全子大急的朝着殿外退去,此时,能阻止皇上的只有仙华公主和大爷。
“快去请大爷来!”
对着殿外候着的侍卫说着,小全子则是拔腿飞快的朝着仙华公主的寝殿而去,留下身后的侍卫怔了一下,随之赶紧的朝着右侧飞奔而去。
“大禹的江山丧在了朕的手中,朕是大禹的罪人,挡不住西汉那群孽畜,还有何颜面在苟活与世上!”
气息还显得微弱,声音也因此有些低,但是语中却充满着悲愤与自责,与此同时,那长剑更贴近了脖子几分,血开始流到剑身之上,惹得跪在地上的后妃一阵惊恐。
可是孙沫飞却是毫无察觉,沉默了片刻,又继续低声道,“可是朕也无颜面对已逝去的列祖列宗,偌大的王朝便这般没了,没了。。。。。。。”
“皇上,冷静点,这不是皇上的错,也怪不得皇上,只是天不佑我大禹,还请皇上放下手中的剑。”见孙沫飞情绪不稳定,那湘皇后跪着的身子往前移了移,满是哭腔的劝慰着。
“天不佑大禹?”
轻声的重复了几遍,孙沫飞突然放声笑了起来,也许是身体太为衰落,继而猛的咳嗽起来,身体剧烈的抖动,那剑划入的伤口也随之深了几分。
好不容易缓了下来,孙沫飞仰头看着承天殿的上方,再次笑了起来,“贼老天,朕不服,朕不服你!”
喘着粗气,孙沫飞环视了一眼四周,一种留念在他身上散开,口中喃喃低语,“若有来世,朕,不想与帝王家有干系,只想做个平常子。”
眼,慢慢的开始闭上;剑,缓缓的朝着下。
“皇上,你不能这样,得为庞儿和璐儿想一想,为臣妾想一想,即便大禹朝不再了,你我也可以去过寻常人的生活。”情势危急,湘皇后也顾不得什么,上前拉着孙沫飞的衣角,伤心欲绝的哀求着。
也许是哭声,也或许是心中还有着依恋,孙沫飞睁开了双眼,伸出手,在湘皇后的脸上抚摸着,为她擦拭着不断落下的泪水。
“太晚了,灆湘,一切都太晚了,今生朕亏欠你,下辈子,愿再修的福分,能与你共结连理。”
说完,孙沫飞脸上闪过一丝的决绝,双手搭在剑柄之上,眼看就要剑落血起,那哭泣的后妃们也被此吓得脑子一片空白,连哭都忘记了,那湘皇后更是眼前一黑,率先晕了过去。
“蝼蚁尚且偷生,你又何苦寻得短见,命运轮转,大禹运势已过,人力终不能抗拒。”
声音透着凄凉,接着,便见孙沫飞身子萎靡的躺倒了床上,而须臾,仙华公主和孙玉璞先后冲了进来。
“可是,即便天理循环,有些事还是需要人来承担的,但至少不是你这小娃。”
湮锁之地,小塔的最下层,孙瑜叹了口气,稍后,一道亮光打了出去,瞬间,整个湮锁之地的孙氏前辈高手皆睁开了眼。
“皇上,银川城被拿下了!”
澜陵城外,刘季临时的会议之所,一名侍卫匆匆的走了进来,将后方传来的战报禀告着。
正与善堂等人商议如何进攻澜陵城的刘季满意的点了点头,但随即却是眉头微皱,“两城的几十万兵马如何处置的?”
被问到此处,那侍卫有些胆颤的低下了首,“据陈谅将军来人所报,银川城市被主动放弃的,至于两城的人马,都乘船沿着渭水朝着澜江逃去。”
“废物!”
一甩龙袍,刘季走到一边,眼睛盯着渭河与澜江,立马看出了刘风的主意,恼怒的一拳砸在了桌上,“小儿胆敢触天子之威!”
一旁的陆善堂等人也看出了临风二城丢城而逃的缘由,想来是打算从水上破坏西汉的粮草路线。
“皇上,这且莫须理会,大汉士气正盛,拿下澜陵城指日可待,只要拿下澜陵城,东禹境内谁敢不服,小小的北方几城也掀不起大的风浪。至于粮草补给,可以从玉邴等城经过,实在不行,也可以就地取去。”
陆善堂缓声说着,将刘季心中的火气抚平,虽然他很想斩杀了临风二城的大军,剪掉刘风的羽翼,但是孰轻孰重还是分的轻,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还是拿下澜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