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 牛掰的第一军
踏勘标靶现场并测量炮弹在“湿地”的弹坑深度、锥度和半径时,弹坑边缘发现的一个猪獾洞穴给人们带来了欢乐,却给佩戴学兵肩章的吴佩孚带来恼人的差事。
军官们以大压小,刨猪獾窝的工作自然就分配给了吴某人。
幸好跟随踏勘的炮兵营弟兄带着新式的工兵锹,这种以复合钢(韧度高的低碳钢为基材、硬度强的高碳钢为前端用材)加刃口淬火工艺制成的新装备,用来对付被炮弹震松的湿地泥沙层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嚓嚓嚓”几下就是一个大坑,顺着猪獾洞直接就“嚓嚓嚓”挖到猪獾窝,找到八只在熟睡中被活生生震死的、无辜的、肥得几乎要流油的、进入冬眠期不过一个半月的——猪獾。
猪獾油是治疗烫伤、溃疡的药材;猪獾肉虽然比较臊,但是质地很嫩滑,加一点辣子香料红烧一大锅,今晚两个野战加农炮排的弟兄们可以打牙祭了。
吴佩孚带着战利品和两名炮营弟兄回到阵地上时,军官们正围着大炮打转,一个个都是目光如火,口涎欲滴的贪婪模样,一个个在打量新式大炮的同时,也在转动着如何挤进必将新建的野战重炮兵部队的念头。
这才是大炮!与之相比,那些什么37行营炮、57过山快炮、75野炮山炮算个鸟啊?!按照以往的经验的布置37炮阵地的话,一发150炮弹飞来就可以打掉大半个37炮连。
压制炮兵,啧啧,这名头听起来就他娘的无比响亮、过瘾!
李学尧没有跟风围着大炮转,而是蹲在炮弹箱边仔细打量一发没有装引信的炮弹,随即,他就找到了中国造炮弹和“洋造”炮弹的不同。在中国造炮弹铜壳外弧线上有一圈特殊金属材料,灰黑色的没有多少光泽,用指甲一掐,软的,是铅!李学尧心有所悟,又挤开众人旋开炮膛看了看,炮膛底部的膛线上果真有铅留下的痕迹。难怪新式150加农炮打得准了、打得远了,是铅带造就了炮弹与炮膛的良好密闭性,又是铅带和膛线的凹凸锲合造就了炮弹稳定旋转姿态,也就是稳定的弹道特性。
这种新式炮弹的铅带密合与老式炮弹的突榫密合相比,效能提升了多少?李学尧目前不知道,却能从四发炮弹就干翻9000米距离上三个标靶的成绩中得出结论——进步了。
“警卫三连,进入预定战斗区域,构筑阵地!”
第一军司令部警卫第三连在口令声中跑步散开,散开的队列中,三门迫击炮和三挺赛电枪特别引人瞩目,令占大多数的炮兵军官们有些瞠目结舌,而人数仅仅为十二人的步兵军官们却有几分得意。
第一军司令部在芦台,距离天津机器局很近,铁路、水路交通方便,近水楼台先得月,作为承担一部分教导部队功能的军属警卫营当然就先配上新武器喽。
不过,警卫连建制内是没有机炮兵力的,一百八十多人的连队在缩减到一百七十二人后,又被营抽出一个42人的排列装迫击炮和重机枪,成为营属机炮连,战时才以班、排甚至连为单位配属给步兵连使用。平时训练中,机炮连具有双重属性,一方面是以营机炮连整体进行战法训练,一方面是配属步兵连进行合成战术训练。由此,第一军的警卫三连只剩下一百三十名官兵员额。
警卫三连在野战重炮兵阵地前方大约五百米处呈三角战斗队形展开,随即,官兵们以比土拔鼠还快的速度挖掘掩体——连接成班组战壕——排工事——连三角支撑阵地。尘土飞扬间,阵地快速成形,第一军的军官们对工兵锹的性能心知肚明、抿嘴微笑,第二、第三军的军官们却傻了眼。
第一军就是牛掰啊!
从海城防御战中走出来的军官们听说或者目睹甚至参与过南门外的战斗,连珠炮(重机枪)和炮火覆盖结合的战斗威力印象深刻,对警卫三连铺展开来的阵势也有较深刻的体会。
步兵连在得到一个机炮排加强之后,以前二后一的三角阵型急造防线。一线放置两个排,各有一挺重机枪布置在最左、最右的战位上,正在进行伪装、隐蔽阵地的工作;三个步兵排之间是处于凹地的连部和迫击炮阵地,三门迫击炮也是呈品字形布置,每炮间距十二米;作为预备队的第三排布置在迫击炮阵地后。第三排的工事构造与前方两个排略有不同,除了单兵掩体和交通壕之外,他们更多的精力花在堆积泥土垒成一个距离一线阵地大约一百五十米的重机枪发射阵地。
“报告参谋长,警卫三连奉命做好战斗准备,请训示。警卫营长王昌!”
刘松节手指正北方向,高声道:“方位,01—47,假想敌一部正在小河沟沟坎反斜面组织进攻队形。你部三连的任务是,在目标方位出现靶标之后的第五分钟发起炮击,并进行400距离上的重机枪纵射、侧射实弹打靶训练!执行!”
经历过海城防御战的王昌善守,在第一军颇有名气。
在防御正面前地布置,营、连防御纵深规划和兵力兵器运用上,王昌的“守”坚强而有韧性,善于组织反突击和反敌进攻准备的短促突击。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