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海战的高、潮到了。)
“(《北大西洋之王》第七节,米字旗的末日[3])
13时20分,‘发生在战列线中后队的战斗’暂时告一段落,一口气葬送八艘主力舰的皇家海军终于迎来长达十五分钟的休整时间。
其实在当时,北海的风浪并不小,因为战列线主炮的长时间炮击所产生的烟雾墙并不足以遮蔽战场一刻钟,所以戴维-贝蒂下令伴随战列线作战的两支驱逐舰支队总计十九艘驱逐舰高速插入战场,配合主力舰主动释放烟雾,尽可能地推迟第三轮交火爆发的时间,为损失惨重的大舰队争取更多的反应时间。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备战,而英国海军作为这个星球上海军使用经验最丰富的国家,虽然在许多规章制度上都显得不近人情和刚愎自用,但是几个世纪积累下来的损管经验也并非一无是处。
在这短短的一刻钟时间,英国人为下一轮交火做了许多卓有成效的工作:损管队趟过水线联络通道齐腰深的海水,用堵漏板和废旧的帆布舰体上的弹坑;灭火队带着防毒面具,用消防水龙和沙包消灭舰体上的大火;机械师在动力舱的油污和煤烟中拼命抢修锅炉,努力保持战列线的航速;炮手们钻出满是毒气的炮塔,扛着铁锤和焊枪整理扭曲的甲板,拯救被卡住了的炮塔转向机构;电报员钻出安全的电报室,爬上桅杆将近一百英尺高的地方。修复被飞舞的弹片损坏的无线电天线。
在英国战列线最末端,不挠号战巡已经损失了近五分之二的舰员。包括舰长、副舰长在内的高级军官不得不亲自上阵,连同从其他岗位上抽调过来的官兵,用铁锹、钢管这些原始工具,努力将被炮弹掀起后深深嵌入舰艉的50英尺具有蒸汽动力的通讯小艇推下大海。
皇家海军的处理卓有成效,但是对于这场高强度的海战来说远远不够——大英帝国的确不缺乏正确使用海军的经验,但是他们缺乏正确使用这些经验的海军军官。
1917年,皇家海军的式微不仅仅只体现在总是在保守和激进中间徘徊,遂演变成为偏执的海洋战略上。在与德国人的海上对抗中。英国人引以为傲的战斗意志、官兵素质也全面落入下风。
最好的例子便是在最后一轮交火爆发之前宣告沉没的壮丽号战列舰。这艘战列舰原本有机会参加第三轮交火,不过损管不利还是让它提前葬身大海。
壮丽号战列舰是翻覆沉没的,在第二轮交火结束的前夕,壮丽号战列舰遭遇德国人的跨射,舰艏和舰艉几乎被德国人的350毫米主炮群打烂了。
北海轰隆的炮声暂时停歇后,壮丽号舰艉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包括瞭望员罗伊在内的战舰军官拼尽全力也没能阻止火势蔓延。
比大火更加可怕的是舰艏水位线位置的弹孔。壮丽号舰艏仅有敷设了一层薄薄的装甲。结果被英国水兵戏称‘鸡蛋和乌龟拿着铁锤对敲’的场面发生了,他们的舰艏非重点防护带轻易被德国350毫米被帽穿甲弹打的千疮百孔。
13时29分,壮丽号战列舰左舷已经进水两千五百多吨,舰体左倾将近十度,高大的主桅杆斜斜地探出舰体,基座与甲板的连接处不时发出沉闷地嘎嘣声。舰体内。所有抽水机均停止工作,肆掠的海水用巨大压强连续爆掉水密性不佳的水密舱,几乎漫过被打烂了的舰艏甲板。
这时候,壮丽号放下两艘小舢板——舰队司令官多佛顿-斯特迪爵士再次抛弃了他的旗舰,就好像抛弃皇家橡树号战列舰那样。将舰队司令部从壮丽号顺移到稍后方的南非号战列舰上,事实证明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或者说多佛顿-斯特迪爵士在这场海战中根本就是一个扫把星——十二分钟后,南非号战列舰也沉没了,被德国人点了炮仗。
13时32分,被废弃了的壮丽号战列舰终于支撑不住,在北海洋面上发生剧烈侧翻,以至于距离壮丽号后方四百多米处的南非号战列舰为了避免撞船,不得不紧急右转向。
早在这场大海战第一轮交火中就传出沉没‘绯闻’的南非号此时仍旧在挥霍他们不多的好运气,倔强地屹立在北海洋面上,并且始料未及地成为第一战列舰队的旗舰。
此刻,右舵的战舰一切都在倾斜,驾驶舱水兵抓着扶手龇牙咧嘴,锅炉兵扶着铁锹脚步踉跄,厨房里的厨子追着他们的餐具满地跑,而位于战舰左舷清理甲板的损管兵汤因比则这样记录他看到的场景:
‘战舰(南非号)在倾斜,无法稳住身形的我只能贴着左舷二级甲板布满铆钉的装甲壁,目瞪口呆地看着壮丽号战列舰在海面上从后主桅到舰艉一百来英尺的残存部分。
天呐,谁能想到它是一艘一万八千吨装备10门12英寸炮主炮的无畏巨舰,曾经主宰这片大海的无畏巨舰。上帝作证,我至今也忘不掉壮丽号彻底暴露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