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近在咫尺的大门。
贺君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只要跨过这道门槛,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就当作一个梦,明天日子依旧,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自己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
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跳动的心脏仿佛是在告诉自己,他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贺君?”
许浮欢疑惑的走上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他低垂的下颚,明亮的眼眸温柔的注视着有些绝望的贺君。
“原来你是真的喜欢我啊!”
许浮欢感叹道。
可是他无法回应啊!
这个世界不属于他,他只是一个过客,贸然的用原主的身体发展一段感情,等他走了之后,原主能接受吗?那贺君又该怎么办?
许浮欢不知道前面几个世界是否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当初的自己又是如何选择的。
贺君想摇头否认,可内心却鬼使神差的默认了。
他在期待自己的感情能够被接受,同时却又害怕被拒绝。
当真是矛盾极了。
“如果,如果你无法接受的话,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我没关系的。”
贺君扯了扯嘴角,想给许浮欢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只是,在怎么伪装,还是有些勉强。
许浮欢微微眯着眸子,收回手指,垂眸凝视着指尖上的温度。
仔细想来,这八年其实也不是没有破绽,比如,当初他找贺君借钱,贺君二话不说,拿出了他全部的家当,要知道,当时他们的关系其实连朋友都算不上。
比如,贺妈妈屡次催贺君结婚,贺君每次都会隐晦的问他意见。
又比如,他有时候赶稿赶累了,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每次醒过来了,身上会多一件外套或者薄毯,而贺君,总会恰到好处的陪在他身边。
再比如,有人给他介绍对象的时候,贺君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么想来,八年如一日的喜欢自己,却顾虑着自己的感受,而从来没有说破过,也从来没给过自己的压力,更甚至对自己付出,却从来没想过回报。
好吧,许浮欢得承认,他其实有点心动。
如果是在他自己的世界,有这么一个人默默的喜欢自己,他接受了,倒也无妨。
可目前
他的任务还差一点就要完成了,到时候他就要走了,那贺君怎么办?回到系统空间,他会忘记一切,忘记曾经有这么个人默默的喜欢过自己,也忘记自己曾经为这份感情动容过,甚至连自己经历过这一切都不会记得。那对贺君来说,多么的不公平啊!
许浮欢沉默了许久,才轻言道:“你先回去吧。”
他还是做不到给人希望,最后又让人绝望。
原主喜欢的是女人,不可能因为他的到来就改变了自己的性向,到时候他走了原主回来了,就算原主有他的记忆,他跟贺君也不会有好结果。
等待的滋味很不好受,虽然他嘴上说着叫许浮欢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心,还是被悬挂在了半空,只要许浮欢一句话,要么被打入地狱,要么进入天堂。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贺君以为自己能承受,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浑浑噩噩的迈出每一步,连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
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许浮欢虽然没有接受,可同时他也没有拒绝啊!
是不是说,只要他在努力努力,最终就会有好的结果?
月夜冷清,朦朦胧胧的犹如撒了一层薄纱,月光从窗外倾泻进来,照的满屋子的凉意。
宁谦站在落地窗前,青少年特有的稚嫩脸庞上皆是与之不符的谨慎和即将到来的惶恐。
今天是这个星期的最后一天了。
“监控检查好了?”
宁谦不放心的问。
保镖甲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是的,宁总,已经检查好了。”
宁谦还是不放心。
“你再去检查一边,今晚务必要抓到那个偷袭我的人。”
‘偷袭’两个字,宁谦说的格外的重。
八年来,这就像是一场噩梦,每个星期都会无缘无故的被揍一顿,虽然没什么大伤,可他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墙上的指针刚到到凌晨十二点整。
严密监控的房间内突然吹进来一股阴凉的冷风,冷风吹起落在地板上的窗帘,宁谦还没来得及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枪,脖子一疼,整个人再次昏迷了过去。
一群保镖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们的雇主如同以往一样悬浮在半空,然后像是被什么东西扛在肩膀上,径直朝门外走去。
“队、队队队长,追,还是不追?”
“追、追追追个屁啊,宁先生连道士和尚都请过不少,抓到了吗?该发生的还不是照样发生。”
“那明天宁先生问起来我们回答?”
宁谦为了防止每周莫名其妙的失踪,花大价钱请了不少的高人和保镖,别看这些人怂的跟软蛋似得,可个个身手了得,如果不是许浮欢从系统那要了些隐身符过来,他还不一定对付得了。
“集体滚回去泡冷水澡。”
明天继续装病。
保镖队长对付不了那只‘鬼’,可应付宁谦自有一套。
许浮欢扛着宁谦光明正大的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