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的视线。不一会儿,毕巧带着一个男人的鬼魂进来,姽画险些打翻了手边的茶盏。来人,正是吴英。
“吴将军。”姽画一时说不出话来,楼半夏便开了口。
吴英还记得曾有一面之缘的楼半夏,便也冲她点了点头,继而又看向姽画:“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吴英本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进来,没想到竟然见到了熟人。
姽画调整好心情,微微勾起唇角:“我也不曾想到。吴将军此次前来,应当不只是叙旧而已吧?”
吴英当然不是为了叙旧,而是为了救人。活着的时候,他有许多事情不能做,不敢做,死了却是看开了。
正如楼半夏所料,秦欢在这时候回朝,是被皇帝下旨召回听审的。临阵换将本是兵家大忌,但有些事情却不得不处理。比如,带领军队征战沙场的将领,竟然是个女人。军营里只有一种女人,那就是军妓。其他女人若是私自进了军营,要么变成军妓,要么就是死。更何况,秦欢不仅是个女人,竟然还做了前锋将军。
这种时候,只能先将秦欢召回,悄无声息地处置了。若是在前线就把人给砍了,难免军心不稳。战事频繁,着实不妥。不过,这样倒是给了秦欢一线生机。
“见到你们,我便放心了。”吴英如是说。
楼半夏却觉得他放心得太早了:“你确定,秦欢会配合我们的行动吗?”
吴英一愣,不太明白楼半夏的意思。
“这人就是个傻木头,你跟他拐弯抹角的他才不明白呢。”姽画嘲了一声,“话说明白点儿,秦欢的身手你也知道,若是她不乐意,这么几个人她轻易就能甩开,远走高飞。她今日出现在这里,要么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要么她已经做好了接受处置的准备。既然你说她是回来听审的,那结果是哪一种已经很明显了。况且,她也未必会死。”
“如果我是祈天皇帝,我才不舍得把这么个人才杀了。既然秦欢是女人,把她收进后宫,找个人替她去死,照样可以压榨她的剩余价值,而且还能让她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良棋伸出一只手,缓缓收拢手指。
吴英的眼神闪了闪:“不会的,秦欢这样的女子,要她被囚困于宫墙之内,她宁愿一刀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楼半夏歪了歪脑袋:“她是一个将军,曾经为了祈天征战沙场,抛头颅,洒热血,可见她愿意为了她的国家献出自己的生命。她能了结了你,就足以说明她的忠诚。你凭什么认为,她会在这种时候,愿意舍弃自己的忠义,苟且偷生?”
“可她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她若是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可若是囿于宫墙郁郁而终,或是陷于牢狱死于阴私,死都死得憋屈!”
姽画沉默良久:“入夜之后,我会去见她一面。这桩交易成与不成,在于她,而不在我们。”
“我同你一起去。”
姽画并没有看吴英,随意地点头:“随你吧。”
楼半夏拍了拍姽画的手,无声地宽慰着。姽画心绪难免波动,说了句累了便回房休息了。吴英的心神都在受难的秦欢身上,自然注意不到姽画的异样。
感情的事,难说对错,楼半夏虽然知道内情,却并无责怪吴英的心思。姽画、秦欢或是吴英,其实都算是可怜人。
季阳坐在良棋的腿上咬着一个苹果,迷茫地瞪大了眼睛:“姽画这是怎么了?”
良棋捏了捏他还有些红的耳朵:“小孩子家家的,少管闲事。”
天色渐暗,吴英坐立不安地等着。姽画从房间里出来,已经平静了心神。
“天色已经暗了,我们是不是该去找秦欢了?”吴英有些迫不及待。
姽画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不急,现在没入夜呢,用过饭再去也不迟。毕巧,给他准备好香烛了吗?”
“香烛我们是从来不缺的。”
姽画满意地点头:“吴将军现时不比当日,还是用些香烛补补,别秦欢还没救出来,你先魂飞魄散了。”
良棋轻咳了两声:“姽画,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毒舌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楼半夏将筷子塞进姽画手里:“行了,吃饭吧,少说两句,季阳都快饿哭了。”
拿起筷子,良棋心有余悸:“毕巧,今天没做什么特别的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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