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如雷,旌旗似海,徐州军的进攻队伍抗着无数的简便飞梯,推着三架重点保护的大型云梯车,呐喊着快步前进,如同波涛潮水一般,汹涌拍向函谷关的高耸关墙。.
在函谷关下,早有大批徐州军长盾手用盾牌建成了数十座简易工事,掩护自家弓手向关墙上抛射羽箭,压制关墙上的曹军守兵,掩护步兵队伍冲锋攻坚。
顶着曹军队伍疯狂射出的箭雨,付出了不少代价冲到函谷关关下,冷兵器时代最为残酷蚁附攻坚大战就此展开,徐州军队将数以百计的轻便飞梯搭上关墙,三丈多长的飞梯参差翻飞壮观无比,踩着飞梯向上冲锋,曹军守兵则抛下无数灰瓶擂木羊头石,泼下滚烫金汁,抬着大木撞击徐州士兵的飞梯,猛烈的喊杀声在函关谷道中回荡,惊天动地,不时有士兵从高耸的关墙顶端摔下,凄厉的惨叫声音又在蚁附战场之上回荡,动人心魂。
还是那句话,自打建关以来就从来没被敌人从正面攻破的函谷关实在太坚固了,地形也太有利了,长达十里的谷道狭窄难行,关下仅有的一块开阔地也是怪石嶙峋,沟壑纵横,大型攻城武器难以行动,即便强行投入攻坚效果最好的大型攻城武器,只能是进攻守方防御最为严密的关楼位置,无法威胁建在山坡上、相对比较薄弱的关墙。在如此不利的地形面前,攻击方最有效的攻城武器,就只剩下了毫无防护能力的轻便飞梯,既无法有效快速登城,又必须得在蚁附攻城中付出惨重代价。
即便是实力已经天下最强的徐州军也不例外,尽管徐州军将士已经拿出了超人的勇猛投入战斗,在攻城武器单一的情况下仍然义无反顾的冲锋蚁附,但这么做的结果却仍然是几乎毫无意义,甚至可以说是飞蛾扑火,兵力和物资同样充足的函谷关守军万箭齐发,箭镞如雨,徐州军几乎是每前进一步都得付出惨重代价,靠着勇气与经验好不容易冲到关墙下,再踩着飞梯向上攀爬冲锋时,又会遭到石木金汁的迎头痛击,无数的徐州将士身负重伤,葬身关下者不计其数,即便再努力冲上关墙,也会遭到十倍于己的敌人围攻砍杀,死得更加悲壮,蚁附大战打了半个多时辰,能够冲上关墙的徐州将士不足二十人,还没有一名将士能够坚持到后续同伴冲上关墙救援自己。最大的攻坚指望三架云梯车,也在行进途中被曹军队伍的火箭和燕尾炬尽数烧毁,没能靠上关墙为徐州将士提供帮助。
徐州军攻得艰难,曹军队伍守得也不轻松,尽管曹军队伍此前在关中一带,为了抵抗马腾、韩遂叛军和羌人部落的搔扰进犯,没有少打坚壁战,守城经验丰富,可是向徐州军这么猛烈的攻坚队伍,曹军队伍还真是第一次碰到,第一次看到在几乎没有任何破关希望的情况下,敌人还会义无返顾的冲锋不止,在云梯车已经燃起冲天大火的情况下,敌人还在拼命推着云梯车前进,那怕是衣服头发都已经着了火还在继续向前,那些身上已经插满了箭镞满身是血的徐州士兵冲上了关墙后,在被十倍于己的敌人围攻下,仍然是力战挥刀不止,在被砍成碎片前至少要砍死两三名的曹军士兵,更有一名徐州士兵在肠子都流出来的情况下,仍然抱住了一名曹军士兵滚下关墙同归于尽。看到如此骁勇顽强的敌人,曹军队伍即便是占据地利之便,也仍然是心惊胆战,双腿颤抖。
徐州军第二次出动的三架云梯车终于也被曹军火箭燕尾炬烧毁了,最后那架还是在距离关墙不到二十步的地方,被曹军集中投掷的燕尾炬彻底烧毁,让曹军队伍侥幸躲过一次大劫。见破关已经毫无希望,陶副主任终于下达了鸣金命令,让伤亡惨重的蚁附队伍撤回后方休整,看到徐州军队伍潮水一般退却后,函谷关关上也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音,无数的曹军将士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军终于顶住了徐州军的这波猛攻,还给徐州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不顾病重亲临关楼指挥战斗的曹老大也松了口气,赶紧安排了抢救伤兵、清点伤亡和补充关墙守军、守城物资诸事后,曹老大憔悴的黑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一些笑容,向左右文武说道:“很好,事实证明,我们只要紧守关隘不出,就能给陶应歼贼的队伍造成巨大伤亡,就有希望坚持到陶贼被迫退兵。”
“主公所言极是,函谷关自古以来就没有被人正面攻破过,只要我军不在其他地方露出破绽,不给陶贼用巧破关的机会,我们就一定能守住函谷关。”程昱点头附和,然后又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过主公,陶贼这次进攻很明显只是试探,想要寻找我们的关墙防御弱点,再有就是试探我军的守关力量强弱,真正的攻关大战,还在后面。”
“无妨,这点早在我的预料中。”曹老大开心的笑道:“所以我这次就没有动用太多的主力战兵,只让三成主力搭配七成辅兵守关,给了陶贼队伍第一波攻城就有士兵冲上关墙的机会,就是让他陶贼误叛我军的守关力度,寄希望以正面破关,将来继续猛攻关墙不止。”
程昱点头微笑,还是钦佩曹老大的胆量、勇气和心机,敢在守关大战时故意不出动太多主力精锐。这时,一直在观察敌人动静的郭嘉,忽然咳嗽着说道:“主公请看,陶贼那边有新动作了,谷道里,好象来了许多小车。”
曹老大赶紧抬头,用以前在战场上缴获的原始望远镜向谷道张望时,见徐州军果然从谷道中推来了许多独轮小车,在徐州军阵前卸下车上货物,车上则捆满了大把柴草,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曹老大见了不由大奇,疑惑道:“陶贼运来这么多柴草干什么?难道想要放火烧关?陶贼有这么蠢吗?”
程昱和郭嘉等人也是面面相觑,搞不懂陶副主任到底打算搞什么鬼,只得与曹老大继续观察敌情,借以判断徐州军队的下一步动作,而徐州军却除了不断用独轮车运输柴草到关前外,也再没有其他动作,曹老大等人只是看到徐州军的柴草在函谷关外堆成一座小山,柴草山的高度还很快就越过了函谷关的关墙高度,曹老大更是疑惑,分析道:“难道陶贼想要积草成山,用草山攻城?可是不对啊,草山不仅很难承重,我军只要泼些火油扔些火把下去,就可以把草山烧成火山啊?”
“不对!”郭嘉醒悟了过来,惊叫道:“陶贼是想大量制造烟雾,函谷关位于峡谷内,浓烟很难被风迅速吹散,只要浓烟笼罩山谷,我们守起关来就很吃力了!”
“什么?!”曹老大大吃一惊,稍一盘算后也赞同了郭嘉的分析,骂道:“该死的歼贼,倒很擅长利用狭窄地形!”
果不其然,当柴草堆积到了一定程度,风向也转为吹向西面后,徐州军将士立即就行动了起来,大批的步兵扛着柴草冲向函谷关的关楼正面,还直接冲到了关门旁边才把柴草扔到关门下,曹军虽然拼命放箭阻止,但徐州军却不惜伤亡的用柴草挡住要害继续前冲,很快就把柴草大量转移到了函谷关关下,而当草山堆起了一丈多高时,徐州军便自己放出火箭,引燃了堆积在关门下的柴堆草堆,同时继续的向函谷关下运柴送草,拼命加大火势。(这个战术非虚构,唐朝时安禄山在桃林塞大战中用来大败过哥舒翰。)
烈火很快燃起,一丈多高的柴草山逐渐升起数丈高的火头,火焰飘上函谷关关墙,烧得关楼一带关墙通红,曹军士兵根本无法立足,也逼得曹老大被迫离开关楼避火,同时少不得赶紧派军队加固关门,以免关门被烈火引燃烧毁。不过相对起烈火而言,对曹军队伍影响最大的还是柴草堆带来的滚滚浓烟,青白色的浓烟被山风吹动,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函谷关东门,让曹军士兵伸手难见五指,也把曹军士兵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淌,呼吸困难之至。
借着浓稠烟雾的掩护,徐州步兵的又一轮进攻开始了,用浸过水的布帕包住口鼻后,徐州步兵扛着飞梯大步冲进了浓烟之中,将飞梯搭上关墙向上攀爬,曹军士兵则没头没脑的向浓烟中乱放弓弩,白白浪费无数宝贵羽箭还几乎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