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地上的东西。
他起身走去,在百里墨吹燃火折子的瞬间,他看清了那角落里
的东西。
「我们立即入宫!」
京城表面看着死气沉沉的,可百姓们关起门来议论的全都是傅玄麟的身世、湛星澜的妖术和皇后被施行的厌胜之术。
暗流在悄然间翻涌滚动。
皇城的大门仍然紧闭着,守门的侍卫说什么也不肯让傅玄麟进去。
甚至都不愿去通传一声。
「翎王殿下,雨下得这么大,您还是快回去吧。」
「今日见不到陛下,本王绝不罢休!」
「陛下有旨,说了不会见您便肯定不会见您了,您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听吩咐办事的人呢?」
傅玄麟站在雨中岿然不动,侍卫们见状也只好撑着伞无奈离去。
暴雨倾盆如注,连绵不绝的打在傅玄麟的身上和脸上。
他望着雄伟巍峨的皇城,掀起湿漉漉的衣摆,目光坚毅的跪在了皇城门前。
双膝落地,地上的积水溅起了混着泥土灰尘的水花。
「儿,傅玄麟,求见陛下!」
侍卫们闻声扭过头来,竟看到雨中跪的笔直傅玄麟。
他们面面相觑,想再上前劝说劝说傅玄麟。可转念想想京城里的流言,他们连一步也迈不出去。
「儿,傅玄麟,求见陛下!」
大雨瓢泼的声音在耳边震动,但傅玄麟的声音丝毫未被大雨淹没。
不远处,一把油纸伞下,柯敬丰女干笑道:
「没想到翎王竟然会当众下跪,呵,真是咎由自取,报应不爽。」
「柯相公,太子妃娘娘的认罪状还在翎王手里,要不我们趁此机会……」
「哼,等翎王的身世被戳穿,他手里的认罪状便是废纸一张。眼下翎
王和翎王妃备受瞩目,若贸然出入领王府岂不是引火烧身?按兵不动才是上策。」
「柯相公高明!」
暴雨下了整整一天,傅玄麟跪在雨中一动不动。
积水伴随着寒意沁着双膝,坚硬冰冷的地面硌着骨头生生作痛。
「儿,傅玄麟!求见陛下!」
「王爷,您已经跪了半日了,看来陛下是不会见您了。不如……」
「陛下不见我,我便跪到死。澜儿无辜被我连累,我一定要救她!」
傅玄麟目光无比坚毅。
滂沱大雨打在他的身上,冰冷刺痛……
但若湛星澜被他连累受苦,他会比现在更痛一万倍!
「儿,傅玄麟!求见陛下!」
百里墨站在一旁看着表情吃痛的傅玄麟,眼底泛起了泪光。
他知道此刻傅玄麟的心里一定很难受。
好不容易重拾的父子之情,居然如此脆弱不堪。
此时的紫宸殿——
靖帝站在门内,望着瓢泼大雨出了神。
蓦的,一件披风披在了靖帝宽厚的肩上。
「陛下,入夜了,老奴伺候您安寝吧。」
「雨下大了。」
「是呀,这雨下了半日多,而且越下越大,幸好贤妃仁德,命各宫的宫婢黄门全都停了手头上的活儿,不要随意出门。否则若是被雨淋湿受了风寒,可是大伤元气啊。」
寇淮意有所指,靖帝又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有话。
他斜睨了一眼寇淮,寇淮立马垂下了头。
「贤妃仁德,倒显得朕刻薄了。」
「陛下恕罪,老奴失言!」
「起来吧,你说的是实话,何罪之有?」
「谢陛下。」
「朕本以为有些事情,只要朕不提,便能永远相安无事,可没想到伤疤总有被人揭开的一天。既然有人要拿往事做文章,那朕便要看看,这唯恐天下不乱之人究竟是谁!」
夜晚的雨更加肆虐。
狂风与暴雨相交,打在傅玄麟湿漉漉的身上好似能直接穿透他的肉体一般。
「儿……傅玄麟,求见陛下……」
说完这句话,傅玄麟便抬头望向了漆黑如墨的天。
雨点砸在他的脸上,他竟丝毫不觉得疼。
「澜儿,为夫对不起你……」
话音刚落,傅玄麟眼前一黑,倒在了雨水里。
「王爷!王爷!快来人啊!」
「快!去向陛下通传!」
「传太医!传太医啊!」
此刻身在公主院的湛星澜仿佛受到了感应一般,身上佩戴的锦鲤和田玉坠霎时间掉落在了地上。
湛星澜心下一震,赶忙捡了起来。
「这是玄麟亲手为我做的,他一定是出事了。」
她将玉坠放在了胸口,祈求着傅玄麟相安无事。
遽然,屋顶传来了一声微弱的猫叫。
紧接着,一道黑影从窗外一闪而过。
湛星澜立马警惕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外面瓢泼大雨,何来的猫叫?
【难不成是有人夜闯公主院?】
【又或者,是陛下要将我悄无声息的灭口,以保全皇家的名声?】
她吞了吞口水,鼓足勇气刚想上前查探,却见一条湿哒哒的蓝色丝绸从窗缝中伸了进来。
「啊——嗯?敖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