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岳后怎么想怎么说。
「若无旁的事,妾就不打扰帝后谈心了,妾先行告退。」
她一走出寝殿,立马觉得浑身轻松。
而音儿早已在门外等候她多时了。
主仆二人健步如飞,火速离开了立政殿。
两人走到一处僻静之地,左顾右盼确认没有其他人后,贤妃拉着音儿问道:
「翎王与翎王妃现下如何了?」
「婢子拿着主子的令牌出了宫就直奔宗***,可到了宗***门口,看守的侍卫说什么也不肯让婢子进去。」
「你给侍卫塞酒钱了吗?」
「塞了,侍卫没有收。还说,要不是看在婢子是贤妃身边的宫婢,便会上报陛下,说婢子公然行贿了。」
贤妃的心一塞,「看来这次,麟儿与星澜是在劫难逃了。」
「主子别担心,翎王殿下足智多谋,翎王妃娘娘兰心蕙质,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但愿如此。」
贤妃长长叹息一声。
难道好人终不得好报,坏人却能猖獗长命。
她正感慨良多,忽然听闻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嬉笑欢乐之声。
「真想不到,姨母前脚苏醒,后脚太子妃就有了身孕。席怜儿自以为尽心服侍姨母便能一步登天,没成想终究是太子妃的肚子更争气。」
「可不是嘛,说到底是席侧妃福薄。费尽心机终是一场空。」
「席侧妃是做不成太子妃了,可柯婉宁怀了皇孙,太子妃之位已是无可撼动了。日后本侧妃就要仰人鼻息,看柯婉宁的脸色做人了。」
何芙嫣不服气的说道。
「太子妃与席侧妃鹬蚌相争,不是正好让侧妃您坐收渔翁之利吗。」
「说的也是。不过更值得庆幸的是,殿下喜欢的人已经进了宗***,而且犯的是罪无可恕的死罪。往后殿下的心便只能在东宫了,我就不信,柯婉宁怀了身孕,殿下还会天天往她的崇仁殿跑。」
何芙嫣得意洋洋的说道。
等她们走远了,贤妃才和音儿才走出了假山。
音儿看着何芙嫣远去的身影,说道:「太子妃居然怀孕了。」
「这下糟了,有了皇孙做护身符,往后皇后与太子岂非更加猖狂。」
贤妃忧心忡忡的说道。
入夜,贤妃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当年白溶月被封禁蓬莱殿时绝望的眼神。
她一把掀开了被褥,挪步到桌案前倒了一杯茶水。
今夜月色皎洁,即便不点灯也能看清殿内的所有物件。
正当她饮下茶水之时,一道漆黑的身影从窗前划过。
「谁!」
贤妃警惕的放下茶杯,朝贵妃榻旁的兰锜缓缓靠近。
就在那黑影离门越来越近的时候,贤妃趁机取下了兰锜上摆放的异域玉剑。
这把玉剑是她的陪嫁,摆放在寝殿除了防身之外,还要告诉能来到这寝殿里的所有人,她不是普普通通的妃子,而是异国来的和亲公主,她的身后是整个昆芎国。
贤妃紧紧握着剑,门外的人走到门前却停下了脚步。
一封信顺着门缝飘了进来,那人影一晃神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贤妃紧绷的心弦也稍稍放松了下来。
她握着剑朝门口走去。
地上飘落的白色信笺十分夺目。
怡蓉殿烛光微亮,贤妃坐在烛火前打开了信笺。
「贤妃亲启。
想必贤妃看到此信时,玄麟与星澜已经深陷囹圄。
近日多番变故,实在令人猝不及防,星澜本想伺机而动,设计救出纯贵妃,好让当年皇后陷害纯贵妃私通一案沉冤得雪。
怎料计划尚未实施便遭皇后算计。
此番皇后之计一石二鸟,星澜背负妖女迫害皇后的罪名,而玄麟却身世存疑,遭人诟病。若再放任皇后此等心狠手辣的辈,恐天下大祸。
星澜思虑再三,决意趁此机会解救纯贵妃,将真相公之于众,令皇后自食恶果。
只是星澜与玄麟皆深陷囹圄,束手束脚不便行事,是以恳求贤妃出手相助。
为使计出万全,星澜便将当年之事的真相与今日所发生的事情悉数相告。
星澜不愿逼迫贤妃,若贤妃对此事有所顾虑,便将一根白色丝绸系于怡蓉殿外梧桐树枝上。反之,则系蓝色丝绸。
另,贤妃襄助星澜甚多,是以无论贤妃作何决定,星澜都甚为理解。
一日为期,还请贤妃速速斟酌。
切记阅后即焚,莫留把柄。
星澜敬上。」
贤妃看过信后,久久不能平复。
烛火点着信笺一角,旋即燃起一簇舞动的火焰。
火焰渐渐猛烈,映衬着贤妃忧悒的目光化为了灰烬。
这一夜,她未曾合眼。
翌日一早,她便取出了一根白色的丝绸与一根蓝色的丝绸。
帮?抑或不帮?
她一手攥着一条丝绸,眉宇间皆是踌躇。
遽然,十三年前的一幕幕再次在她眼前重现。
当年的她眼睁睁看着白溶月被封在了那道大门之后,如鲠在喉。
她曾
无数次后悔,当初若是再为白溶月求求情,结果或许会变得不一样。
而今,老天又给了她一次选择的机会。
也许这一次,就是她弥补的好时机呢?
她抬起两只手,做出了自己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