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平定。
公元619年,刘武周在突厥的支持下大举南下,攻打并州,就是大唐龙行之地太原。并州的总管李元吉支持不住,逃回了长安。致使晋州等地也失守,关中地区震动。
高祖想放弃河东的这个地区,遭到太宗皇帝的坚决反对,他认为河东是富庶之地,也是京城的重要依托,还是起兵之地,所以不能放弃,他愿意领兵夺回来。
高祖便命太宗皇帝领兵出征,十一月,太宗皇帝趁黄河结冰的机会顺利渡河,然后用“坚壁挫锐”的战术来和刘武周的大将宋金刚对峙。
太宗皇帝坚守不出,挫敌锐气,待机而动,因为他知道敌军深入,必定会粮草不济。次年的二月,在宋金刚军粮草缺乏时破敌于介休城,刘武周也放弃太原北逃。至此,关中的东北部也宣告稳定。
618年,隋炀帝被杀的消息传到洛阳后,守将王世充拥立越王杨侗称帝,改元皇泰。619年四月,王世充夺取了政权,改国号为郑,割据关东地区。第二年七月,太宗皇帝进军洛阳,开始平定王世充。
从这年的八月完成对洛阳的包围,到下一年的二月,虽然经常昼夜攻城,但终因洛阳城坚固而无法取胜。将士思归心情迫切,太宗皇帝却坚定意志,鼓励将士说:“这次我们领重兵而来,应当一劳永逸,东边各州已经望风而降,只剩下了洛阳一座孤城,从现在形势来看很难再坚守多长时间了,大功马上就要告成,你们为什么又要放弃无功而返呢?”
在太宗皇帝的坚持下,众将表示随他决战到底。
此次决战,太宗皇帝总是身先士卒,有一次,他带五百骑兵巡视前方地形,结果被敌人骑兵包围。敌将单雄信挺槊直取太宗皇帝,尉迟敬德跃马而出,将单雄信刺落马下,掩护太宗皇帝突出了重围。
此后,便是有名的虎牢之战。在王世充被围将败的紧要关头,河北的窦建德领兵十万,号称三十万,为救王世充而大举南下。当时窦建德自称夏王,占据河北和山东。他开始也不愿意相救,坐观龙虎相斗。后来看到王世充处于下风即将被歼,便听从了部下刘彬的建议,出兵相救,以免在王世充灭亡之后,自己也一样力单势孤,难逃厄运。
窦建德开始时写信给太宗皇帝,要他退到潼关,讲和修好。太宗皇帝断然拒绝,开始部署如何对付窦建德。
太宗皇帝的部下分为两派意见,以薛收为主的一派认为,王世充现在只缺粮草,万一得到接济,战争的胜败就很难预料了。应该在围困洛阳的同时,由太宗皇帝亲自领精锐骑兵抢占虎牢关。在击败窦建德之后,王世充也就不攻自破了。
但是,屈突通等将领却反对,他们认为去虎牢关会腹背受敌,应该先退守新安,再寻机而战。
太宗皇帝最后决定道:“王世充粮草已将用尽,内外离心,我们就应当坐收余利,不必劳师动众去攻击。而窦建德则将士骄横兵卒懒惰,我们必须进占虎牢,扼守险要之地。窦建德如果要和我交锋决战,一定能一战取胜,如果他们畏缩不战,那么王世充十日之内必然溃败。假若现在不速战速决,让窦建德占据虎牢,那刚归降的各城就又无法守卫,我军就很难再有现在的良机取胜了。”
太宗皇帝最终还是采纳了薛收的意见,他命令屈突通和齐王李元吉继续围困洛阳,自己则率领精锐骑兵三千五百火速奔袭虎牢,历史上有名的虎牢之战正式开始了。
太宗皇帝领兵到达了虎牢关,亲自东进二十里侦察敌情,窦建德无法进军,只好就地筑垒固守。此后,窦建德军队几次作战失利,将士思归心理日益加重,军心开始涣散,而运粮道又遭到了突袭,大将张青也被俘。这时,部下建议,渡河攻打怀州,再向西穿越太行山,趁虚攻占上党,然后再南下,占据河东的广大地区,不但能占疆土补充兵力,还能威胁关中,从而迫使唐军退兵自救,洛阳之围不攻自破。但窦建德一心想找唐军决战,根本听不进去,反而说这是书生之见。
五月,太宗皇帝渡河,在黄河北岸牧马,并留下战马千匹,给窦建德一种粮草已尽的假象,他本人则在晚上返回虎牢。
窦建德果然中计,觉得有机可乘,他全军出动,排兵二十里击鼓而进,想用气势吓倒唐军。
太宗皇帝登高观望,然后对部将说:“窦建德过险关鼓噪而进,这是毫无纪律,临城而列阵,是在轻视我军。我们如果按兵不动,他们的勇气必然渐渐衰退,列阵久了将士就会饥饿疲劳,不攻自退,等那时我们再乘势追击,将战无不胜。”
果然不出所料,到了中午,窦建德的军队因为没有开战,士卒又饥又渴,开始争着喝水,很多人坐在地上,没有了开始时的阵形,一副败相。
太宗皇帝看时机已到,便下令攻击,此前已将战马悄悄赶回,军令一下,全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敌军,窦建德大败,自己也中了枪伤,后退途中被唐军俘虏。
窦建德一败,洛阳的王世充成了惊弓之鸟,想突围又遭到众将的反对,只好开城投降。
窦建德被押送到长安之后,李渊将他处死,结果使他的部将又起兵叛乱,刘黑闼恢复了窦建德原有的地区,太宗皇帝又领兵将其击溃。
太宗皇帝指挥作战有他的一套谋略,后人给他总结了一些经验,从这些经验里可以看出他过人的军事才华。
第一,坚壁挫锐,这是杜佑在《通典》中为他总结出来的。在浅水原一战,就用这种战术挫败了刘武周。内容主要是坚壁对垒,搞持久战,拖住敌军,然后寻机歼敌。
第二,是准确利用骑兵,在敌后反击。在两军相持的时候,由精锐骑兵猛冲敌阵,特别是在敌人败退时,用骑兵火速追击,力求全歼,不给敌人喘息休整的机会。在虎牢之战中,大战正酣时,太宗皇帝率领秦叔宝等大将在敌阵后突然猛攻,高举旗帜来回冲杀,窦建德军一见,立刻溃不成军。
第三,勇追穷寇。在追击宋金刚军时,唐军日夜行军二百里,将士疲惫不堪,连总管刘弘基也劝阻休整之后再追击,太宗皇帝却说:“乘胜逐之,破竹之义也。”接着继续追击,又大破敌军。如果自己休整,就等于给了敌军逃跑的时间,给以后攻城留下后患。
第四,亲自侦察,部署作战计划。太宗皇帝每次作战都要亲自到前沿侦察,深入到敌营附近,获取真实的情报。有一次,太宗皇帝被王世充的骑兵包围,等突围回来时,尘土蒙了一脸,连卫兵都认不出他来了,正想阻止,太宗皇帝将甲胄脱了下来,这才认清是谁。后来和窦建德决战时所使用的牧马之计便是在实地侦察之后部署的计划。
其他方面的经验也有很多,特别是作战时身先士卒,休息时与将士同吃同行,同甘共苦,起到了鼓舞士气的作用,这对于战役的胜利至关重要。在追击宋金刚军夜宿时,太宗皇帝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甲胄也有三天没有解了。将士都很疲劳饥饿,但当时只有一只羊,太宗皇帝也要和将士们同吃,这时将士感恩不已,在追击时个个争先。
太宗皇帝的军事才能在十六岁时就崭露头角。《新唐书》记载,北巡的隋炀帝杨广,被突厥始毕可汗突袭围在了雁门,四十一座城池沦陷了三十九座,没办法,只好写下诏书投入南去的汾水中,希望能有人前去救援。年仅十六岁的太宗皇帝这时刚投军不久,是屯卫将军云定兴的部下。在准确地分析了敌我形势的基础上,向云定兴提出了增援建议:目前敌众我寡,不宜直接投入战斗,可在白天遍插旌旗,夜里紧擂战鼓,威而不发,形成大军压境之势以迷惑敌军。突厥果然上当,雁门之围不战而解。
这正是《孙子兵法谋攻篇》中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用兵能到如此水平,真可谓是军事天才!
善用兵法,是太宗皇帝的显著特点。他总是以弱敌强出奇制胜,或以强吞弱稳操胜券,其屡建奇功之军事才能,着实为千古罕有。
后世的《旧唐书》和《新唐书》还同时记载着这样一件事:同时代的李密,作为瓦岗军的领袖人物,身经百战,攻无不克,一向颇为自负,降唐后奉高祖的命令去犒赏三军,见到太宗皇帝后,不敢仰视,私下对殷开山说:“这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啊!”
由此可见太宗皇帝“胸有百万雄兵”的不凡气宇。作为华夏历史上最出色的军事家之一,太宗皇帝精于韬略,战功盖世,无愧于“最能打仗的帝王”之美誉。
有这么一位祖父压在头上,李贤现在和当初的李承乾一样,也是满心想着要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他坐上皇帝的宝座,大唐照样能继续繁荣昌盛下去。
李贤的心里在想什么,杜睿自然是一清二楚,也就不奇怪为何这一次的出征仪式会如此的隆重。
太宗皇帝在位之时,灭国无数,高宗皇帝继承大统之后,也平灭吐蕃,安定中南,开疆拓土无数,现在轮到李贤了,父祖的荣耀就在头顶上悬着,他岂能不尽心。
杜睿作为出征大军的主将,在举行仪式时候,他心里也是觉得是无上的荣光,没有任何烦琐的感觉。
要是在往日,杜睿最不耐烦的就是这种繁琐的仪式,但是今天不一样,平灭大食,只要这个战略目标能够达成,那么天下一统就指日可待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恐怕是杜睿最后一次领军出征了。
好在出征前的祭祀仪式自有侍中、宗正及礼部的官员主持,杜睿这些出征的将领只要跟着行礼就行了。
紧接着李贤颁布诏书,礼部尚书亲自宣读:“朕自登极,唯恐德才菲薄,日必三省吾身,任用贤能,恩泽百姓,外结万邦之友善,内修仁德之政。大唐自定鼎以来,眷惟大食蛮夷身处偏僻之所,倍加恩恤,抚纳之厚,实自先朝,函容厥愆,以至今日。而乃攻犯城邑,杀伤吏民,干国之纪,刑必无赦,致天之讨,师则有名。现而今特遣宋国公,大行台尚书令,内阁首辅大臣杜睿,总督西征各路兵马四十万,顺时兴师,讨伐不敬。天示助顺,已兆布新之祥;人知侮亡,成怀敌忾之气。然王师所至,弗迓克奔。咨尔士庶,久沦涂炭,如能谕王内附,率众自归,执俘献功,拔身效顺,爵禄赏赐,当倍常科;旧恶宿负,一皆原涤。朕言不渝,众听毋惑。”
诏书一经颁布,顿时万民沸议,讨伐声盈溢长安。自大唐立国以来,累次对外战争无有不胜,唯独大食一国,时常滋扰,岂能忍耐,国人气概昂然,睥睨四夷,岂甘受辱于大食。
这份《讨大食敕谕》用“讨”不用“伐”,这其中有讲究,虽一字之差,却含大义所在。
“伐”通常是弱势一方对强势一方用兵的语气,如武王伐纣,就好像人立于大树下伐木,至少对方也是与自己平起平坐。
“讨”则是主人对从属问罪,比如当年出兵攻打薛延陀,就不能用“伐”,只能用“讨”,否则就是把对方的地位提高到与自己平起平坐的高度。
大食虽然不曾接受过大唐的册封,也并非大唐的蕃属国,但是对心气极高的大唐,大食虽然不是个弱者,但是“伐”之一字,大食还不配。
若是被叶齐德知道的话,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了。
大食帝国身为天下强者,如今在唐人的眼中,他们居然连平起平坐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些仪式后,杜睿率领诸将,列队站立,背对参加祭礼的大军队列,面对皇帝及百官,还有观看的百姓,进行了誓师。
“大食野蛮小蕃,肆情拒命,累犯我大唐天朝,攻我城池,杀我百姓,掠我财物,如此兽行,天人共愤,当挥我正义之师,讨伐作恶者,捣其巢,灭凶息暴,以告天下,还天下以安宁,四海以承平,大唐万胜!”
“大唐万胜!大唐万胜!”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地,将士们及观看的百姓都跟着振臂高呼,一时间“大唐万胜”的口号响彻长安城内外,这就是出征仪式所需要的效果,激励士气。
待欢呼声平歇下来后,皇帝李贤便当着全体将士的面,准备将代表节制军队权利的节、钺授予杜睿,表示从现在起,杜睿可以正式指挥麾下的人马。
李贤的神色带着隐隐的激动之色,在将节、钺授予杜睿后,退后一步,看着杜睿和他后面的诸将,脸上露出笑容,朗声说道:“宋国公,朕期望你这一次能领大军将那大食彻底消灭,保我大唐西疆安宁!”
杜睿从皇帝手中接过节、钺,退后三步行了个庄重的军礼,大声应道:“请圣上放心,臣等一定不辱圣上所托,奋勇杀敌,早日平灭大唐,安定我大唐西疆,以成太宗,高宗皇帝未竟之志!”
“好,有宋国公这句话,朕便放心了,朕就在长安等着你的好消息!”李贤也很是兴奋。
这时一身盛装的杜太平也款步上前,走到李贤的身边,带着微微的忧愁,看着身前的杜睿,她虽然还不曾和李贤大婚,但是名分却早已经定下了。
“爹爹此行,万望保重!”
杜睿一笑,道:“放心就是,爹爹戎马一生,区区大食人还去不了为父的性命!”
李贤接着道:“宋国公!大军即可出征,踏平大食,一统天下!”
“谨尊圣上旨意,臣等一定不辱使命,誓将大食人斩尽杀绝!”杜睿回话的声音掷地有声,余下的将领也都跟着大吼。
李贤也没再说什么,深深地看了杜睿两眼后,再对他一笑,转身回转城楼。
杜睿在李贤回到御座上后,起身退后一步,将节、钺高举在头上,对着广场上整齐列队的数万军士再次怒吼道:“誓将大食人斩尽杀绝,大唐万胜!”
“大唐万胜!大唐万胜!大唐万胜!大唐万胜!”
众军士也挥舞着武器跟着齐声高呼,怒吼声震天的响,和着更加激昂的鼓乐。数万将士的怒吼声将所有人的激情点燃,那些观看的百姓也跟着振臂高呼“大唐万胜!”让人有种震耳欲聋的感觉,那些举起的手臂和挥舞的武器都密集成林了。
群情激昂之下,杜睿上马,抽出佩剑,命令大军出发,在前部先锋高履行的带领下,大军的前锋人马开拔,随后其他的人马也都跟进,早在城门外等候的三十多万将士也加入了进来,在腾起的漫天尘沙中,四十万大军终于踏了征程。